老熊也好不了多少,斷腿不說,一般的滿臉虯髯,雙目圓睜,顴骨高凸,身上衣服全是暗黑血跡。
其時正值寒冬臘月,北風呼嘯,天色陰沉似有飛霜,街上行人全穿上厚厚的棉衣皮袍,雙手互插袖袋卻仍覺寒冷,他二人如此穿著打扮,確實大顯異類。
如單是這樣,店小二還不會攔人,偏偏還帶上一頭長有尖尖獠牙的大黑豬進門,這是酒樓,可不是牲畜市場,店小二毫不猶豫攔阻他們。
老熊大怒喝道“放你奶奶的狗屁,再說一遍不讓進我立即活剝了你這王八蛋。”店小二見他神情悍惡,不禁有些害怕,但想他是一個跛子,能凶到那裡去,當即罵道“你這死乞丐快給我滾,走慢一步瞧我不打死你。”
登上陸地後老熊已刻意提醒自己要注意忍耐,萬不可將海上的作風帶在身上,可當前情景下,叫他如何能忍?雙眼凶光陡現,支著木根跨上一步,隨即提起木棍急戳店小二喉嚨。
店小二那想得到逞一時口舌之快竟然會引來殺身之禍,一點防範躲避的意識也沒有,麵對飛速而來的木尖隻嚇得目瞪口呆。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長棍卻在刺入咽喉之前停了下來,店小二死裡逃生,雙腿發顫幾欲摔倒,背心出了一陣冷汗,傻蒼把握著木棍的鬆開,說道“老熊,彆在我麵前殺人,不然我會殺了你。”
老熊哼了一聲喝道“先放你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一條狗命,再有下次,立時要你命。”店小二被震嚇得連話也不敢說,驚魂未定隻呆呆站著。
酒樓老板聽得門口有吵嚷聲,跑將出來叫道“八角,怎麼了,是誰在生事?”那個叫八角的小二終於回過神來說道“李……老板,兩位要進酒樓吃飯,我攔著沒讓進,結果惹怒了這兩位爺門。”
李老板抬眼見得門前二人雖然邋邋遢遢打扮怪異另類,但雙眼有神,神色中透露出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概,身旁的大野豬也是非凡之物,心中打了個突,還未說話,傻蒼道“老板,你這裡不做生意嗎?”
李老板連忙陪笑道“做,做,兩位爺們請進。”
兩人一豬上了酒樓,頓時樓上全部食客的眼光都被他們吸引,二人毫不介意,坐下後點了一大桌子的酒菜,李老板為難道“客官,你們點這麼多酒菜,吃得下嗎?”
老熊道“怎麼,你是怕我們沒錢給嗎,怕我們吃垮你這間破酒樓?那就索性告訴你,我兄弟倆就是要吃霸王餐,識相的乖乖快送上來,否則一把火燒了它。”李老板知道遇上惡人,忙不迭答應離開。
過了一會,各種菜式紛紛端上,米酒也送了兩壇,傻蒼和老熊放開肚皮海吃山喝,並拿了一半菜肴放地上給傻黑吃。
周圍的酒客看他們這等吃法,不禁為李老板心痛。
酒足飯飽,傻蒼伸手抹了抹嘴叫道“李老板。”李老板心中一緊,跑將過來道“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結賬。”
老熊和李老板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齊聲道“結賬?”
“對,結賬。”
老熊道“兄弟,你有錢嗎?”
傻蒼搖頭道“我沒錢。”
李老板聽得他不是再點什麼,隻是裝模作樣要結賬,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連忙道“兩位爺們,這頓便算我請客,不收錢,不收錢。”
“算你識做。“老熊臉上露出了笑容。
傻蒼道“不必,你去算一下多少錢。”
李老板道“實是不用,兩位相貌堂堂,器宇不凡,靈台發亮,非尋常走卒販夫,小的一見便心生敬慕結交之意,這頓飯我請,兩位一定要給我臉子。”
老熊一拍桌子叫道“李老板,怪不得你做老板,八角做小二,真有你的,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既是這樣,那我更不能讓朋友吃虧,這裡有顆珠子,你拿去吧,若是不夠,我還有。”傻蒼從傻黑腳蹄上解下一串珍珠,取出一顆最大的擦了擦,交在李老板手上。
傻黑四肢頭頸上都掛了珍珠項鏈,本來傻蒼自己也有,卻是被陳渭楚陳渭漢兩兄弟給騙走了,後來再無心采珠,隻好拿傻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