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無來由感到一陣寒意,隻因這群不速之客臉上都帶著濃濃殺意。
“來者何人!”副堂主許可馨立即奔上喝問。
領頭的白衣漢子進殿後抬起他那顆高傲頭顱,仿佛屋頂有美圖佳畫一般,其身後一個竹竿般、左臂斷了一截的疤麵青年走上三步道“江南莊少主韋省是也。”
“韋省?原來你還沒死。”
“嗬嗬,死,我沒報仇,怎麼能死?”韋省冷笑兩聲道。
“那你還回來送死?”許可馨冷冷道。
“送死?本少爺這次回來可是要奪回蓮花池,血洗女舍,以告慰我爹在天之靈。”韋省一字一句道,臉容逐漸變得猙獰。
“我還以為是誰那麼大的口氣,要血洗女舍,原來是本姑娘曾經的手下敗將,一個連續克死兩任妻子的餓死鬼!”許可馨諷刺道。
韋省沒跟她多扯,眼光在大殿內轉動,發現躺在板床上的盧夫人,當即走上幾步叫道“盧老太,你躺……你……”隻見那盧夫人一動不動,雙眼閉合,臉色白慘慘,四肢僵硬,顯然死去已有一段時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韋省仰天大笑,“盧老太,都不用我出手,老天已將你收走,正所謂天作孽,不可活!”
“住口!不準你亂說。”盧雲芳護在母親身旁指著韋省叫道。
韋省打量了盧雲芳一眼,“我亂說,嘿嘿,盧小姐,若不是你家陰鷙事做多,你哥怎麼會早早歸西?若不是盧家狼心狗肺,你爹怎麼會被人咬斷命根成了太監?若不是因果報應,你娘怎會暴斃於此?”
本來盧家被人如此侮辱,蒙頭神君早該出手,然他這時猶如聽不到,一動不動站立當場,青蓮教及盧鼎帶來的眾人皆以他為首,都沒敢率先動手。
“你……你……”盧雲芳氣得花容失色,“你好大的膽子!”
“我膽子不大又怎敢闖龍潭虎穴?盧小姐,盧老賊傷天害理的事做太多,小心你懷中小姑娘也活不了多長時間。”韋省可能不知道那是皇帝老兒的骨肉,竟然詛咒起公主來。
“大膽狂徒,你找死!”許可馨見貴妃娘娘和小公主受辱,再也忍不住,抽出九節鞭指著韋省叱道。
這時韋省突然發現太師盧鼎也在,雙眼噴出烈焰,暴喝道“盧老賊!原來你竟然也在此地,好,很好,省得我多走一趟,天意,天意啊。”
盧鼎冷冷地道“韋省,上回讓你僥幸逃脫,這回該把狗命留下來了吧。”
一聲虎吼,韋省飛身撲向盧鼎,許可馨手中九節鞭一抖,拌向韋省,韋省吒喝道“賤人,那便先要了你狗命。”舉起手中判官筆,徑直砸向許可馨腦袋。許可馨側身退避,節鞭甩出,卷向敵人腰身。兩人兵器一剛一柔,一長一短,便在殿內劇鬥起來。
本來判官筆以點、戳、刺、挑等輕巧招數為主,打、砸、劈、蓋、壓等招數為輔,韋省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判官筆剛猛有力,橫掠豎砸斜劈,每一招都帶出呼呼風聲,直把筆當棍使。
許可馨步法靈活,身形飄忽,手中九節鞭指東打西,變幻莫測,大有以柔克剛之勢。
神君遲遲不出手,盧鼎猜知敵人當中有極厲害的角色,指著傻蒼道“先把他綁了,稍後再核實身份。”
青蓮教自堂主以下,沒一人聽命,畢竟傻蒼可是教主派來的聖使,她們那敢輕舉妄動。最後還是盧鼎帶來的人動手綁了傻蒼並拖至牆角。
高傲的白衣人頭領發出一聲短嘯,身後白衣人齊聲叫喊“殺!”手持兵刃,對著殿內的眾人砍殺起來。
許秀中叫道“姐妹們,都給我上!”揮劍斬向一名白衣人。
青蓮教弟子紛紛拿起兵刃衝上,與白衣人鬥殺起來,霎時間,殿內刀光劍影,殺聲震天,鮮血灑向半空而後又如雨點落下。
十餘名盧府家丁,手持刀劍,把盧鼎父女及小公主衛在身後。
躺在牆角的傻蒼慢慢醒轉,隻感全身乏力,連眼睛也睜不開,耳邊傳來激烈打鬥殺聲,心裡一喜,莫非謝大哥他們來了?
努力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十餘白衣人在與青蓮教眾女作捉對廝殺,心頭陡地一跳冷麵神!略一搜索,果見洪仁海的高傲的背影,眼珠一轉,又見蒙頭神君也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兩人對身邊血肉橫飛的殘酷鬥毆視若不見,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
“打啊,快打啊,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些?”傻蒼見兩人一直傻站著不動手,不自禁替他們著急起來。
“你該出手了。”終於沉默被打破,洪仁海淡淡的道。
“你來得不是時候。”蒙麵神君道。
“是不是時候,分出勝負後才知道。”
“是的,可惜等你知道後,命也沒了。”
洪仁海大笑,“蒙頭怪,你比我還狂妄。”
蒙頭神君絲毫不怒,“勝利者都是狂妄的。”
“說得對,隻不過你以後再也沒法狂妄。”說完,洪仁海飄身攻向蒙頭神君,一拳直出中宮。蒙頭神君側身閃開,還了一掌。
兩人一交上手,頓時顯得彆對廝殺都如同兒戲,大廳內勁風如流,兩條身影飄忽,時而遊龍飛鳳,互相追遂;時而金剛遇鐵鑽,以硬碰硬,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震得大殿微微搖晃。
洪仁海先前在李逸航跟前吃了虧,狂妄自大之心收斂許多,進殿後看見傳聞中的蒙頭神君,知他是勁敵絕不可輕忽,隻是任他怎麼估量,交手之後,才發覺將對手大大低估,他打出無數精妙洛水拳,都被他輕鬆化解,並且,對方沒用眼睛,完全靠雙耳來判斷對手招式來勢,端的是厲害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