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著那老頭兒對於剛才收拾小胖,心裡也有些歉意,所以才給小胖一個台階下,要坐他的車。
可是小胖的車那是隨便坐的嗎?
坐彆人的車要錢,坐小胖的車那可是妥妥的要命啊。
周大師肯定深有體會。
小胖一看老頭兒答應了下來,也十分開心,終於有人肯坐他的車了。
當即跟老頭兒:“前輩,您上車,我給你準備了馬紮,你坐好就行了,咱們很快就到九山村。”
老頭兒點了點頭,直接一閃身就上了三輪車的車鬥裡,坐在了馬紮上,還回頭看了一眼我和卡桑:“這裡挺寬敞,你們倆也一起吧。”
我和卡桑同時搖了搖頭。
“師父,不了不了,我們倆走著回去,鍛煉身體,您跟小胖先回,師父,抓穩了,雙手抓住車鬥,農村路,比較顛簸,您可得小心啊。”我做出了善意的提醒。
然而,老頭兒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大咧咧的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換身衣服再回去,你看看弄成這樣,成何體統……”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打架打的血跡斑斑,身上的衣服被那玄魁撓成了碎布條一般,的確是該換身衣服。
不過話說回來,這老頭兒怎麼好意思說我,他那身破爛道袍都穿了二十年了,也沒見他換身新的。
“好的師父,我換了衣服再回去,您一定要抓穩……”我再次提醒。
“小胖啊,開車……”
老頭兒跟小胖招呼了一聲,小胖等的就是這句話,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噌”的一下就竄了出去,最後師父說的“開車”這兩個字,‘開’這個字剛才近在眼前,但是說出後麵那個‘車”字的時候,人和車已經在十幾米開外,我就看到老頭兒的身子猛的一晃,險些來一個倒栽蔥。
接下來,他就按照我之前的交代,雙手死死的抓住了車鬥的兩邊,身子蹲在馬紮上,全身緊繃。
這畫麵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卡桑一臉擔憂的看著電動三蹦子絕塵而去,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吳哥,你說小胖到了九山村會不會挨揍?”
“我覺得他到不了九山村就得挨揍,我師父向來是不報隔夜仇。”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接下來,我和卡桑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從龍虎鏡裡拿出了兩身衣服,換上之後,才催動了神行法門,朝著九山村的方向而去。
我們倆的速度要比三蹦子快多了,到了村口的時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麵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一股子泥塵滾滾,小胖開著三蹦子回來了。
眼看著就快要衝過來的時候,我和卡桑連忙躲在了大樹後麵,小胖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大槐樹旁邊。
我特意朝著坐在車鬥裡的老頭兒看了一眼,老頭兒一臉黃土,頭發胡子被風吹的淩亂不堪。
車子停下來之後,小胖直接跳了下來,回頭朝著車上的老頭兒看去:“前輩,怎麼不下車,咱們到九山村了。”
老頭兒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小胖看了一眼,我怎麼著都覺得那老頭兒眼神有些幽怨。
但是當著我們的麵也不好發作,他這才鬆開了抓著車鬥的手,從車鬥裡緩緩爬了下來。
講真,我跟師父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動作如此緩慢,有種老態龍鐘的感覺,應該是有些不太適應吧。
下了車之後,老頭兒站在原地愣神足有一分鐘。
這才看向可不遠處站著的小胖:“小胖啊,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聽清楚。”
“前輩,我說咱們到九山村了。”小胖提高了音量說道。
這話剛一出口,老頭兒一揮手,一股勁風就朝著小胖的方向打了過去。
小胖頓時像個皮球一樣,飛出去七八米遠,滾到了溝裡。
“你說話那麼大聲乾什麼,貧道耳朵又不聾!”老頭兒氣呼呼的一揮手,然後看向了我:“走,回家。”
這老頭兒也真是的,想打小胖就直說打,還找這樣一個借口。
我和卡桑看了一眼正從溝裡爬出來的小胖,然後跟在老頭兒的身後,朝著村子裡走去。
老頭兒一邊走,一邊拍打身上的塵土,肯定是被小胖給氣的不輕。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個玄魁的事情,便湊上前去問道:“師父,那個玄魁跑了,肯定是個遺患啊,他出去之後會不會繼續害人?”
“那玄魁命不該絕,或許這就是天意吧,雖為邪物,卻不曾主動害人,隻是利用那河洞之中的屍體修煉,也不算有太大的過錯,隻是我們這般一出手,他就無法修煉成真正的玄魁,終究是功虧一簣。”聽師父的語氣,好像還有些惋惜。
我有些不解的再次問道:“那他會不會再繼續修煉,直到修煉成玄魁為止?”
老頭兒搖了搖頭:“他被我打成了重傷,沒有機會再修煉成玄魁了,估計接下來他應該會找一處十分隱蔽的地方,好好養傷才是。這個玄魁之前也是道門中人,隻是執念太重,對這個世界太過留戀,所以才將自己修煉成玄魁,妄圖永生不死,貧道也有些不忍心對他動殺念……”
“這麼說,師父您是故意將他放走了……”我大著膽子問道。
心裡想的是,師父這麼厲害的修為,不可能乾不掉這個玄魁,肯定是有些不忍心。
“也不完全是,他在水裡的速度確實很快……”師父的語氣有些恍惚。
“師父,你說他會不會對活人下手……他這個樣子,肯定是需要喝血的……”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是啊,他是需要血來維持,但不一定是人血,動物的血液對他也是一樣的,隻是口感不甚好,他都堅持了七百多年不傷人命,我想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一旦他要是對普通人下手,那便是成了眾矢之的,遲早要被人乾掉的,他活了這麼多年,這個道理他應該比誰都懂……”師父回頭看向了我。
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留那玄魁一命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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