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
溫度偏冷,這條河的水更是冷冽不已,這會兒被風一吹,她都有些支撐不住。
抬眼望了一下四周,薑織一把背起地上的男孩,離開了河邊。
這一片宮殿老舊、簡陋,似乎很久沒有修築過了,雜草橫生,屋簷紅瓦搖搖欲墜,牆壁裂縫似蜘蛛網般遍布。
薑織檢查了一下這座宮殿裡的情況,沒有居住的痕跡,灰塵厚厚鋪在上麵。
她把男孩擱在院子裡一個破舊不堪的木質椅子上,隨即去拔院子裡的雜草。
在鐵盆裡支起一個火堆,鑽木取火後,火光驅散了院內的黑暗。
她才發現,這一折騰,天色都暗了。
一轉身,原本躺在椅子上的男孩,此時躲在樹後角落裡,滿臉警惕地瞪著她。
薑織瞥了他一眼,發覺他此時像極了一頭警惕心極強的惡犬崽子,對周身一切充滿提防。
薑織有些累,並不想說什麼話,將剛才拔草時抓到的兔子,拿到井水邊宰殺。
男孩見她提著什麼走動,猶豫了幾番,緩緩挪了挪腳,走到另一邊離她遠遠的位置停下,好奇地盯著她的動作。
薑織在殿內找了一個略微鋒利的石片,把手裡的兔子剝皮,在察覺到男孩的目光後,她轉過身背對著他。
殺兔子還是不能給小孩看,太血腥了。
男孩看她躲著自己,眉頭皺了起來,又挪了挪,挪到她的側邊,看清了她手裡被剝皮的兔子。
薑織一不注意,就看到他人到了旁邊不遠,一雙融於黑夜的眼緊緊盯著她的手。
她斥了聲“小屁孩,看什麼看!”
男孩像是被她的聲音嚇到了,身體劇烈一抖,像逃竄的小老鼠,回到那棵樹後躲著。
薑織不由失笑,想著這小屁孩膽子還挺小。
把手裡的兔子處理完,薑織來到火堆旁,開始烤。
沒一會兒,烤肉的香味回蕩在整個院子裡。
躲在樹後的男孩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幽幽地盯著她手裡的兔子,肚子咕咕隻叫。
待薑織烤完兔子,回頭對男孩道“過來吃。”
男孩一動不動,對著她呲了呲牙,又凶又奶。
薑織隻好把兔子分成兩邊,另一邊用樹枝穿過插到樹前,然後咬了口手裡的半個烤兔,步伐往後退了退,讓出一個安全的距離。
“吃吧,很香的。”
男孩看了看地上插著的烤兔,再看了看不遠處的人。
他口水瘋狂分泌,一天沒吃東西,餓得他近乎紅了眼。
一下沒忍住,他抱住樹枝上滾燙的烤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薑織見狀,笑了笑。
“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孩沒有回答她,就算吃了她的烤兔,對她還是十分警惕。
薑織也不惱,坐在火堆旁,感覺到困意越來越重。
有一種要回去的預感。
轉頭看向躲在樹後盯著她的男孩,薑織對她擺了擺手,道“我走了,小屁孩,下次彆被人推到河裡去了。”
男孩聞聲,瞳孔微張,步伐向前,想要看清她的臉,可一瞬間,坐在火堆邊的人隨著火光消失了。
仿佛化成了天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