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我太著急,一直在追何雉,都沒顧得上這包裹,也沒瞅裡頭裝著什麼東西。
許昌林這一提醒,我才趕忙將布包拿了下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許昌林會說財不露白這句話,我剛還疑惑,他咋曉得裡頭是什麼東西。
現在卻看見,布包已經開了一條縫,露出來的是一截黃澄澄的大黃魚兒……
我呼吸都是一窒。
許昌林已經出了屋,合上了門,我將布包放在木桌上打開,裡頭有整整三條大黃魚。
我的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
這霍家……好大的手筆!
可隨即,我心緒就更複雜。
因為我看出來了,霍坤民是要學孔慶那樣破釜沉舟。
饒是他霍家家大業大,可家業再厚,也怕扛槍的兵……他要報仇,肯定是要殺一個人。
那這樣一來,無論是成還是不成,怕是霍家都會不複存在……
此時我還是對霍坤民動了惻隱之心。
隻是於我來說,我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我將大黃魚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打開大黑木箱放了進去。
箱子裡頭還有許多根小黃魚,以及一小筆錢。
現在這木箱裡頭的家當,怕是比我爹二十年賺的都多。
不過這三條大黃魚我不能全拿,有一半是何雉的,得有機會的時候交給她。
這期間,我又看到了大黑木箱之中的另一個布包,皺眉將其取了出來。
布包裡頭是更夫的銅鑼和棰……這東西,我隱隱覺得是個隱患,得問問紙人許才行。
關上大黑木箱,我換好了衣服,稍微推開門看了看,發現紙人許還在忙活著。
我便沒出去催促,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
疲憊感侵蝕著全身,我半夢半醒地睡了一覺。
這一覺還是不安穩,感覺一直有東西盯著我……
等我醒過來之後,先是疑惑,因為床邊已經沒紙紮了。
但很快我就發現,房梁上掛著兩個紙紮,那紙紮空洞的眼睛,剛好看著下方……
我拿起來了布帶,推門出了房間。
這時候天都亮了,但卻是陰天,沒有太陽。
紙人許在熬粥,許昌林則是不曉得去了哪兒。
我喊了聲許叔,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便低頭給我打了一碗槐花粥。
沒等我問,紙人許就微眯著眼睛,先是讓我來喝口熱乎的,接著便直接說道“我打聽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在李家村整事兒,扣了你爹和二叔的風水師,叫做吳顯長,他有個古怪的癖好,喜歡搜集屍體。”我腦袋嗡的一下,眼神頓時帶上了殺氣!
疾步走到木桌旁邊,我這會兒哪還有心思喝粥?
“他住哪兒?家中可有妻兒?”我急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