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呈這才勉強鎮定下來,鬆開了我的胳膊。
我心裡頭同樣壓抑,低頭看著三陽合符,眼眶也愈來愈熱。
蔣盤拍了拍我的肩頭,語氣鎮定,讓我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是解決了下九流那批人,順著我離開的方向追,發現追到懸崖也找不到人,懸崖上還有一些打鬥痕跡。
最後他們發現了下去懸崖的繩索,又起了卦,才下來找到我。
我將當時和周精義的對峙,回憶了一遍。
然後才低聲說了遇到他之後的所有遭遇。
這會兒我沒有心思,也顧不上想其它,連同周精義打算用我逼死蔣盤,以及要策反廖呈的這些,都說了。
蔣盤眉頭越皺越深,旁邊的廖呈抿著嘴,他麵色陰晴不定。
至於朱劊,他眼中都是恨意和憤怒!
我一直說到被逼至絕路,我沒辦法,隻能夠和周精義賭命,以及我要將周精義帶上懸崖的時候,棺材匠魯肅忽然出現……
再到之後周精義化煞被撞祟阻攔,一直到他進了四金砂陷,我用計拖延了魯肅,再被他們救……
這一番話說完後,我心頭格外煎熬。
扭頭看著廖呈,我沙啞艱難的說道“我更不想他死,遁空的事情還未曾解決,即便是活屍,我都想留住他,可……”
廖呈許久都一言不發,他低著頭,半晌後才說道“零正二神的陰陽術代代相傳,全部都是口述,我們上一代的兩位師尊都已經仙逝,隻剩下我和師兄了,師尊臨死前的遺願,就是讓我一定將師兄帶回門內,即便是去求柳家道士,用問魂法,或者找下九流的神婆,拔魂問話,都要將陰陽術合並。”
“他這一死,零正二神,再無零堂先生,我這零正先生,也獨木難支。”
此時,廖呈的神色已經極為平靜了。
平靜之餘,他的眼中,居然都出現了幾分死灰色。
我手下示意地握緊,又鬆開。
蔣盤的臉色接連變化數次,他想開口,卻也數次沒能說出話來。
廖呈站起身來,他朝著屋外走去,整個人都仿佛丟魂兒了一樣,如同行屍走肉。
蔣盤起身,他卻沒跟上去,又坐了下來。
我看著廖呈消失在房門口。
我手握緊更多,砰的一下,拳頭狠狠砸在了床邊緣。
悶響一聲後,痛疼讓我一聲悶哼,太陽穴都在跳動不止。
其實,我剛才很想問廖呈,這三陽合符還有沒有彆的可能破解之法。
可廖呈這模樣,我還能問得出口麼?
雖說周精義的危險因此解除,但是,我始終是食言了……
毀了零正二神的傳承……
在很多時候,傳承恐怕比一代人的性命還重要。
廖呈如今這模樣,更讓我有種隱憂。
“老朱,你跟著廖兄,我怕這山上,還有危險,你們都不知道魯肅,萬一他能爬上來。”我怕廖呈出了九宮道場,遭遇不測,立即就和朱劊吩咐。
朱劊用力點點頭,道“先生放心,我會照看好廖先生。”
語罷,朱劊直接走出房間,匆匆去追廖呈。
蔣盤神色複雜到了極點,此時,他才重重歎了口氣。
“廖兄的性格,平時很難有這樣消極頹廢,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立即找到對應的解決辦法。”“照廖兄的話來說,簡單明了,才能做事,隻不過這一次……”
蔣盤沉默許久,才說道“顯然,廖兄毫無辦法。”
“三陽合符……遁空……”我艱難地開口。
蔣盤又低聲道“陰陽,你先彆急,等廖兄先冷靜冷靜,我們再和他說。”
蔣盤同樣低頭看著符,他眼中若有所思,顯然,他也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