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弈死寂的心臟咚咚的跳動起來。
能活著,誰會想死。
麵前大夫是這方麵很權威的專家,市醫院的胃腸科主任,沒理由信口開河。
許弈緩了緩“劉主任,住院需要準備多少錢?”
“先交個幾萬塊錢,其它等手術後再說。”
許弈道了個謝,暫時離開了診室。
坐在醫院長椅上,眸光繁雜。
他都在心理上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結果有人告訴他,沒他想的那麼嚴重。他的病即便是癌症,距離死亡也沒那麼近。
手術確定要做。
如果活檢是良性,他很快就能治愈出院,對身體基本不會有什麼影響。
如果是惡性,也遠沒上次那個庸醫診斷的那麼嚴重。手術切除後,治愈率仍然挺高。
當務之急是需要先繳納手術費用,前期需要五萬左右。
錢不多。
至少在彆人眼中他作為於思媛的老公,這點錢實在不值一提。可,他真的沒錢。
婚後,於思媛在金錢上對他控製很是嚴苛。
怕他有錢學壞,怕他結交狐朋狗友,怕他遇人不淑胡亂借錢給彆人……總之就是不讓他有錢是為了他,為了家。
許弈無所謂,之前也沒多想過。他認為夫妻一體,錢在誰手裡都是一樣的。
回頭想想,自己純純就是個大傻子。
錢是兩個人賺的,她身家幾千萬,他因為幾萬塊在發愁。公司是兩個人一塊努力的成果,結果法人跟大股東是嶽父。房是夫妻共同財產買的,絕大部分產權在嶽母手中。
他呆滯著,愣愣盯著腳下空無一物的地麵。
好一會兒他才振作起來,拿手機打給了韓嶼“給我拿點錢用。”
對方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大學同學兼室友。目前經營著一家小工作室,拆遷戶,獨子,父母全都是大學教授。五萬塊錢,拿出來應該不困難。
“你要用多少?”
另一邊的韓嶼像剛睡醒,聲音有些懶散。
“五萬。”
韓嶼忍不住失笑出聲“我挺好奇,你家於思媛那麼大一富婆,你怎麼好意思張口找我這窮光蛋借錢的?
許弈沒理他調侃“你有錢就轉過來,沒錢算了。
“卡號給我。”
許弈掛電話,打開對話框把卡號發了過去。
大約兩分鐘左右,短信提示卡裡到了十萬。
許弈看著到賬的金額,默默把這份情誼記在了心裡。
繳費,辦好住院相關手續後,天色不知不覺間已是又暗了下來。
醫院的夜晚不算安靜,許弈人也難以安靜。
未知的手術結果,不確定的婚姻,看不清楚的未來。
莫名其妙的孤寂感湧來,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很難言的浮躁中。手機時不時的在響,有時是網友發來的辱罵短信,有時是一些熟人打過來詢問視頻的事。
許弈直接關機,輾轉睡了過去。
他得保持足夠的精力去應對明天下午兩點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