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有彆於國內的熙熙攘攘,相對安靜。
預約製,保證了醫生有精力對每一個病人足夠耐心的負責。
駱文鶴從駱峻手術開始,就一直在這裡陪護。
哪怕因薑延出現的輿論讓迅影股價頻繁受到影響,公司業務,口碑大幅度下滑被迫回國,也是忙完後匆匆忙忙的再次趕來。
病房內,剛用過藥的駱峻精神好了許多。
罕少的清醒跟體感也讓駱峻對生存稍微燃起了那麼一絲希望。
他早就想回國了。
駱文鶴非讓他留在這試用花費很大代價拿來的新藥。
第一次試藥,很管用。
效果也就維持了那麼一兩天,負麵反彈更甚。
這是第二次試的另一種藥,比第一次效果還要明顯。
但駱峻基本是抱著活一天賺一天的想法。
看了眼也明顯消瘦許多的駱文鶴,駱峻臉上勉強扯出點笑。
他記得十五歲之前,疼了,累了,苦了,缺什麼東西了,都會找他哥哥,找的心安理得。兄長也是最大的依仗,安全感來源。
不知何時起,思想分歧越來越大,越來越沒話說。
尤其定居在國外後,也就偶爾通個電話,匆匆聊,匆匆結束……
駱峻在近些年裡思想始終在誤區裡。
他認為自己當年跟許茴之所以沒能走到一起,是因兄長跟許茴的競爭關係,交惡……嘴上不說,心有隔閡。
可其實這是被縱出來的一種毫無道理的成見。
徹底想通了,想開了,又沒機會再去彌補這份缺失的兄弟情。
“哥,讓我回國吧。”
他低頭看看手機裡女兒的照片跟無數的視頻邀請,電話,心裡絞痛比犯病之時的身體更甚。
駱文鶴“這藥不是有效果了麼,我找朋友在幫你申請試用第三種新藥……你放心,有我在呢,醫學又這麼發達。”
駱峻嗓子動了動“我怕,擔心連駱蘭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我讓你嫂子把她帶來這吧!”
“不行。”
駱峻脫口。
駱文鶴挪開視線,素來斯文沉著的氣質也不免染上了頹氣。
早年一無所有,為了成功拋開尊嚴,無所不用其極都沒這麼無力過。
五十多歲了,做過首富,參加過國宴,自認為無所不能之時反無力到絕望。
他一兒一女,跟妻子感情不好,跟孩子感情也一般。
最重視的弟弟,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次次燃起希望,一次次陷入絕望。偏偏,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願意舍掉。
怕影響到他,駱文鶴笑著說“你還記得我帶你剛來燕城的第一天不?到處是高樓大廈,遍地是豪車……你對一切都羨慕又小心,住個小賓館都問我這是幾星級。那是我心裡最不好受的階段,我可以低人幾等,不想見你低眉順眼。”
“第一次帶你進組跑龍套,當時你不小心得罪了一個正當火的大明星,被他助理扯到一邊就是一頓揍……我沒敢硬攔,沒敢得罪他,因為一得罪連我的飯碗可能都得丟,咱哥倆就在這活不下去了。”
駱峻“那人叫馮源,我也記著呢,後來他出事了。”
駱文鶴“對,醉酒後失足摔進了下水道,找到的時候人都臭了!劇組嘛,又不是啥重要人物,為了影響考慮,給家屬拿點錢事就過去了。”
駱峻“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