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許弈如約讓蘇博開車帶自己去往燕錦記。
周龍岩說請客,許弈不可能讓他花錢。
就是以他跟這些人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飯局多少顯得奇怪。
索賄不像,對方也不敢。
讓多通知幾個人一起,周龍岩推諉不停,扯東道西。
一頓飯,弄的像有點奇怪了。
到樓下。
許弈戴好口罩,攔住了想下車的蘇博“在這等我就成,手機保持開機,一會你也先去吃點東西。”
說罷,進餐廳按照包廂地址上了三樓。
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了在走廊裡提前等待的周龍岩。
不怎麼熟的關係。
許弈應付寒暄幾句,便跟他到了包廂門口。
等其開門後,許弈先就愣了下。
包廂裡已經有兩個年輕人,都是二十幾歲的樣子。
其中一人坐在正對著門口方向,寸頭,麵目俊朗,左耳上耳釘至少有四五個。腕表如果不是假的,價值足夠買輛大勞,整體氣質很獨特桀驁。眼白偏多,看過來之時顯得漠視而有壓迫性。
另一人相貌也不差,衣著休閒。身材較為壯碩,有點體育生的觀感。
包廂裡有人不奇怪,周龍岩這種人吃飯叫幾個同事作陪太正常了。奇怪的是這兩人不像他同事,那個戴耳釘的男子許弈還見過一麵。
在音樂廳門口跟蔣清雨交談的那個,背景挺厲害。
許弈看向一進來就顯得很是尷尬的周龍岩,笑著問道“周主任,這兩位哥們是?”
周龍岩說都是朋友,大概介紹完,找個說辭後唯恐避之不及的先撤了。
剩三個人。
吳斌先站起身來,熱情過來攀住了許弈肩膀“你彆怪周主任,是我巧合聽說他跟你認識,以他名義把你約來坐一坐……論起來,我還是你表哥。這可不是開玩笑,小蔣外婆跟我爺爺是親兄妹的關係。”
“鄭重給你再介紹下,段思明,燕城段家的人……”說著,吳斌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他舅舅是卓子航,爺爺是……對你這人比較感興趣,想交個朋友。”
許弈禮貌過去伸出了手。
段思明則沒起身,抬手碰了下,指了指座位“坐!”
許弈自能察覺對方的輕慢,沒當回事。
他開始有些雲裡霧裡,不明其意。
段思明是挺厲害,包括吳斌這人也不簡單。
問題厲害的人多了,自己又不認識。
吳斌說是蔣清雨表哥他信,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哥,想見自己不應該通知蔣清雨?哪至於兜這麼大圈子。
最合理的解釋隻能是這倆人有生意上的事需要幫忙站台,宣傳……
菜上的很快,酒是提前準備好的茅台。
吳斌是避免飯局冷場,端菜倒酒找話題的那個。
段思明則全程沒跟許弈主動說過話。
他自負家庭,外形都極為出眾。可跟許弈同席,那種外形上的區彆,自己都能感覺出明顯。
乾淨文秀,不缺陽光銳氣。
看身板一定也是經常注重鍛煉的。
最讓他不舒服的是許弈在他麵前遊刃有餘的狀態,好似並不在意他有什麼背景,有多厲害。
被人討好吹捧慣了。
段思明更覺許弈這人變成了一根刺,越紮越深。
隨手把吳斌準備的小杯子撥開,示意讓換成高腳杯。
段思明疊腿點支煙,漫不經心看向許弈“不知許董今晚有空沒?你打電話讓她一塊過來坐坐。我倆有點小誤會,想當麵把話說開。”
前半句問詢,後半句篤定。
似乎許茴在他麵前也不值一提,小角色一個。
許弈語氣如常“她晚上還要工作,我提前給她打過電話。”
“晚上工作?在忙什麼?許董夜生活夠豐富的。”
許弈能聽出些輕佻意味,置若罔聞。
段思明頗有些不依不饒,玩笑一般繼續“你不好奇我倆有什麼誤會?”
許弈“沒從她那裡聽說過這些,想必誤會不大。如果她無意得罪你了,以段公子的涵養應當不會計較這些無意的小事。”
“我這人沒道德,道德綁架不了。什麼叫涵養?老子最討厭有涵養的人。”
許弈視線低了低,麵對吳斌適時敬酒,隨手擺了擺“哥,我胃不太好,早就不喝酒了。”
段思明“不喝酒怎麼聊天?少他媽廢話。不能長的像個女人,性格也像個娘們兒。”
許弈掃了眼他耳釘,很想給這貨直接拽下來。
他悄然吐息,想現在告辭,有點直接翻臉的意思。不告辭,多待一秒空氣都不暢。
念頭迅速閃過。
許弈略翻騰的內心迅速歸於平和,同時不著痕跡用快捷鍵打開錄音,將手機堂而皇之放在了桌上。
酒,喝點其實也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