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紀瑤完全失眠了。
她體會到了女兒上次那種難以理解的落差心情。
覺得跟許茴關係挺好，微信還經常聯絡，彼此從不駁對方麵子。
隻一碰到事兒，還是被對方毫無顧忌罵的狗血淋頭，字句誅心。
說翻臉就翻臉。
夜晚更靜，紀瑤胳膊墊著側臉，黑暗中睜開著雙眼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
跟母親電話見麵都聊過。
起因一清二楚。
隻是老太太本就性格如此，還是長輩。許茴一口一個老東西，老太婆……
“還沒睡？”
蔣征明問了一句。
紀瑤“有點擔心小弈，你應該也知道段家。不說段家，卓子航跟卓瑞峰父子也不好惹……想明天去燕城看看。”
蔣征明“你就是體製內待久了，多想。許茴又不是什麼普通人，在她拿出四百億之前，很多人都以為她財產隻有這麼多……這些在燕城混久了的人，哪個是能小覷的，何況許茴跟卓子航還有點交情。小孩子打鬨，這些長輩就算是為了自己zz前途考慮，誰都不會想鬨大。”
“這是正常人思維，許茴是個正常人？她電話裡的口氣恨不得撕了咱媽，她首先就不會善罷甘休。”
“許弈父母去世的早，就剩姐弟倆了，人之常情。有點血氣的長輩，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人被欺負。這事本來就是咱媽不對，如果真是像她說的那樣隻是礙於麵子怕得罪人推不開，是不是提前要跟人姐弟透個信？隻要明事理的，不會介意蔣清雨過去稍微應付走個過場。”
“主要就是沒說，所有道理全是咱媽自己的一麵之詞，許弈因小雨跟人發生衝突是事實。許茴遷怒你跟老太太，並不難理解。”
紀瑤“她現在肯定以為這事是我跟咱媽一塊張羅的。”
蔣征明“對，正常人都會這樣認為。”
“我怎麼可能去張羅這種事……”
“你全推給咱媽也無濟於事，彆人不會信你提前不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是如果真的要走正常程序，吳斌立場偏向誰？現場隻有三個人，除了雙方，他說什麼可太重要了。”
“如果吳斌反咬小弈一口，這事才真麻煩，甚至會影響到孩子之間的感情。再好的情侶，牽扯到身邊的家人，就毫無理智可言。小雨不會受得了彆人侮辱，瞧不上她外婆，許弈也不會認為許茴有什麼錯。你明天還是先彆去燕城了，去再勸勸咱媽。就算吳斌中立，也絕對不能讓他倒打一耙。”
紀瑤“她那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勸有用麼？在她眼裡，段家高不可攀，經商再厲害也隻是個商人。我估計她恨不得親自去燕城給段家道歉，生怕因而連累到咱們。”
蔣征明“假如你沒現在的職位，隻是跟市裡麵關係默契牢固，你認為縣裡人敢動你麼？恐怕隻有你動他們的份。資本是不如權力，這是相對的，資本積累到一定程度，對應的也不再是普通的權力。咱爸媽那點成就在彆人眼裡也就是年齡大點而已，根本不會真的放在眼裡。許茴對你我，對清雨，至少人情世故上全過得去。結果咱媽給蔣清雨安排相親，還瞞著人家，唉……”
“這也不全怪她，是誤會了舅舅的意思。以為是舅舅得罪不起，必須得讓清雨去走個過場，她也為難……”
蔣征明“你還幫她說話呢？真以為她老糊塗了？說輕點這是不尊重許家姐弟，說重點，她連小雨都不當回事！！她知道小雨要見的是誰？好人還是壞人？看段思明的行為方式，要是小雨因為見這一麵出了事，她能不能替她外孫女負起責任！！你舅舅又是個什麼好人？一輩子老婆換了多少個，拿孩子當阿貓阿狗。我隻去過他家裡一次，永遠不會想去第二次！有些人隻碰一麵，就像見到了溝渠裡的蛆蟲……”
“蔣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