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
一輛邁巴赫進入了江城收費站。
這個城市是許弈的故鄉,承載著他從記事到成長的所有記憶。不舍得離開這裡,當年高考的第一誌願就是江城大學,儘管分數線遠超。
再回到這,心情截然不同了。
永城,燕城,似都比這裡要來的親切有歸屬感。
他拿起手機“我到了,現在就去永城,還是什麼時間?”
蔣清雨“你來惠華酒店,我在門口等你。”
許弈皺眉。
酒店對麵是市人民醫院,她怎麼會在那裡?
到了地點。
許弈距離很遠就看到了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站在路邊。
丸子頭,穿的休閒普通,戴著口罩。
站在那裡就宛若一道風景線。
清風拂動著發絲,街景跟人近乎有種分裂的藝術感。
下車,觀感更清楚。
看不到臉,但眼睛顯得更大了些。
心靈的窗戶,許弈似從中看到了太多情緒。沾染著微微的紅色,讓他側目就避開了對視。
蔣清雨則定定看著走近的他,情緒複雜湧動。
她每天都會做夢,夢裡輪回著相處的一幕幕。醒來後確定是自己一直在做夢,因為現實根本不可能那麼美好,美好到知道她喜歡他好多年,就讓他過來追求自己。
第一次同處接吻的悸動。
矛盾後升華的熱情。
對未來,對孩子的憧憬……
“怎麼在這?”
許弈問道。
蔣清雨“我外婆生病了。”
“很嚴重嗎?”
“年齡大了,本來就成天鬱鬱寡歡的。舅爺一被抓,她身體更是直接垮了。”
“那你讓我來這是乾什麼。”
“我媽有苦衷,不想你誤會她。要不要跟我進去看看?真的不知道她這次能不能熬過去。她也挺可憐,從小跟舅爺感情就特彆好,舅爺跟她說有人想跟我相親,得罪不起的人。她雖然有讓我另攀高枝的想法,但更多就是想讓過去走個過場,讓舅爺不至於下不來台階。”
“我媽不是黑白不分,唯親是從。我不想應付這種事,跟她通電話的時候她也沒讓我去……她考慮的是許茴能先鬆鬆手,讓老太太心裡這道坎過去之後再說。真犯了法,後續肯定有人會找他們,她隻是想許茴同意有人給他們暫時保釋出來。犯罪跑不掉的對不,家大業大,更不會跑,畢竟不是什麼重罪。這點事許茴也沒答應,找你,你也不管……”
“是,我們家人錯了,都錯了。可哪怕老人家糊塗,誰能眼睜睜看她這樣?一邊生命垂危,一邊雖然受了委屈但至少人沒事。換你是晚輩,你怎麼選?”
許弈跟她沒有具體詳細的溝通過這些。
都極力在避免去溝通各有立場的問題,潛意識在規避。
如今聽她挑明,許弈實在是說不出何種滋味。
明知老人咎由自取,卻不想再辯論什麼了。
都有苦衷,沒苦衷也不會鬨到今天退婚這個境地。
他斟酌著,委婉說道“許茴當時氣頭上,還差不多是四麵楚歌的處境。卓子航昨晚還帶了一群人想把人扣走,有其他人在她車上,目的沒有達成。我能試圖理解你,理解紀阿姨,同樣也會理解她。而且事沒那麼簡單,放了老太太倆侄子容易,他們再報複呢?除敵務儘是最基本的思維,隻能說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