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年忽而坐直,抬手攬住她的肩頭,將她圈在自己懷中,“你纏著我的時候,總讓人覺得煩……”
“嗬,郎君不必煩,這就不在您眼前惹您!”蕭玉琢許是被他的話激怒,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一把掀開他的胳膊,從他懷中鑽了出來。
眼見丫鬟和王姨娘都立著不動,她惱怒道“你們都歇著,等著我親自來扶吧!”
王姨娘見狀,疾奔上前,招呼自己的丫鬟一人一邊,攙扶著景延年就要走。
好似唯恐蕭玉琢反悔似得。
兩個女子,如何扶得動身高腿長的景延年?踉踉蹌蹌,加之他醉酒步履蹣跚,眼看三人都要摔在地上。
“還不去?”蕭玉琢斜眼冷看著竹香。
竹香將牙咬了幾咬,這才提氣上前,幫著兩個女子,將景延年扶去了王氏院中。
正房裡安靜的像是空無一人。
可實際上,除了對鏡卸妝的蕭玉琢,幾個丫鬟都在她身後站著。
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開口。表情怪異,氣氛僵滯。
蕭玉琢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般,自在的卸了滿頭朱釵,褪去綾羅綢緞,隻穿著柔軟舒適的裡衣,走到床邊,懶懶躺下,拉過薄被,舒坦的輕哼了一聲,闔目而息。
竹香碰了碰菊香,菊香又拽了拽梅香的袖角。
梅香狠狠瞪她們兩眼,終是耐不住,上前一步,小聲道“郡主就這麼睡了?”
“除了值夜的,你們也去歇了吧。”蕭玉琢翻了個身。
梅香皺眉,“郡主若是想哭……就哭吧?”
蕭玉琢扭臉看她,滿麵茫然,“哭什麼?”
梅香咬牙,正要再開口,菊香竹香,拽著她的手,將她拖出了裡間。
出了正房,梅香甩開兩人,“你們不說,硬要我說,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你們又拽我出來做什麼?”
“你瞧著,郡主像是傷心不已麼?”菊香沉聲問她。
梅香怔怔,“郎君那麼說,定是傷了郡主的心了,郡主不過是麵上要強罷了……”
竹香連連搖頭,“我瞧著,郡主是真心不想叫郎君留下的。”
梅香登時怔住,張了張嘴。
菊香卻若有所思的點頭。
“可偏生如此,才越發叫郎君對郡主上心。郡主必有安排,咱們都歇了心思,聽候吩咐吧!”竹香緩緩說道。
梅香翻她一眼,“就你有主意!”
說完,挽著菊香的手,進了耳房。
次日一早,景延年按著額角睜開眼,身邊不是那恬淡馨香,倒是濃濃的脂粉氣。
他不由皺眉,蕭氏的品味怎的又變了回去?
側臉一看,他登時臉麵一黑,“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