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怔了一怔,連忙說道,“被門房擋在外頭呢,可她非哭鬨著要進來。門房說。她都來了好幾日了,日日在外頭守著。知道郡主和郎君不在家中,她也沒怎麼鬨,今日必定是蹲守著,瞧見了郎君和郡主的車架回來了!這就鬨起來了!”
“鬨什麼,讓她進來吧,許久沒有見舅母了,也不知我送她的禮物她喜不喜歡?”蕭玉琢笑著起身,腳上卻是一疼。
梅香連忙上前扶住她,招呼了仆婦抬了軟椅來。
楊氏被人請到花廳。
蕭玉琢坐著軟椅也到了花廳。
唯恐楊氏鬨起來再傷了蕭玉琢,竹香菊香也都跟著來了。
楊氏坐在花廳裡,到不似以往相見時那般趾高氣揚,她今日安安靜靜的坐著,頭上還戴了頂帷帽,帷帽上的黑紗一直垂到了胸前,她的整張臉和脖子都被遮擋起來,叫人看不見。
“郡主安好。”瞧見蕭玉琢主仆好奇打量她,她便開口說道。
是楊氏的聲音沒錯。她這副打扮到叫人意外。
“這些日子郎君與我不在府上,叫舅母久候了。”蕭玉琢的目光灼熱的落在那黑紗之上,含笑說道。
安安靜靜的楊氏聞言卻不禁捏起了拳頭,雖不見她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她僵硬緊繃的氣勢。
“舅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呀?有什麼事情。隻消遣人來說一聲,我和郎君必當竭力為舅母辦到才是。”蕭玉琢笑了笑,似是故意試探,“不是給舅母送去了兩個丫鬟麼?舅母用著可舒心?”
蕭玉琢話音未落地,一直繃著的楊氏卻坐不住了。
砰的一聲。
她猛的拍了下案幾,蹭的站了起來,“蕭玉琢!你!我還當你是真心改過,真心知道敬著我,還當你是個好的,沒想到,我真是沒想到!我看走了眼,你竟是這般黑了心尖兒的!你如此坑害我,我,我饒不了你!”
蕭玉琢見她態度如此激烈,倒是不慌不忙的抬起視線,“舅母說的是哪裡話,我怎麼聽不懂?我一心想孝敬舅母,對待舅母同對待我的婆母一般待遇。是哪裡對不起你了?”
“你自然是對不起我!”楊氏大叫,聲音尖利。
她從矮幾後頭跳到外頭來,指著蕭玉琢的鼻子大罵起來。
蕭玉琢身邊的幾個大丫鬟,臉色都被她罵的黑紅一片。
楊氏正經的鄉野村婦,罵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的,用詞粗鄙,還能不帶重複的。
就連門外的小丫鬟們都捂著臉,半掩著耳朵,被臊的聽不下去。
蕭玉琢卻一直淡然坐著,臉上還帶著和煦的輕笑。
楊氏叫罵好半天,罵的她自己嗓子眼裡都乾啞了,卻見蕭玉琢絲毫不為所動。
這叫她更為氣憤,居然脫了鞋就要往蕭玉琢身上招呼。
“放肆!”竹香厲聲喝道。
竹香嗓門兒粗,不像一般的丫鬟溫柔婉約。這一嗓子抵得上楊氏半天的叫罵。
一聲喝的楊氏險些跌坐在地上。
“我放肆!是我放肆!今日我不打你,等年兒回來,我要叫他好好修理你!”楊氏色厲內苒的叫囂。
蕭玉琢側臉看向菊香,“剛才舅母對我的辱沒謾罵,你都記下來了麼?”
菊香沉穩點頭,“婢子一字不漏,都記下了。”
蕭玉琢一臉嚴肅,“好,騰撰紙上,呈於大理寺。一個五品的誥命,敢在將軍府裡撒野。辱罵皇室郡主,我倒要看看,大理寺會如何裁決。”
楊氏一聽大理寺,身形一滯。
看不見她黑紗後頭的表情,卻是能感覺到她身子晃了兩晃,腳下都有些站不穩了。
“不,不……”她顫聲伸手,似乎想阻攔什麼。
“舅母不用著急,我將訴狀訟諸大理寺,自然會有大理寺的人來請舅母。”蕭玉琢含笑說道。
“你這賤……”
“嗯?”
蕭玉琢抬眼,目光銳利的落在黑紗之上,“舅母想說什麼?”
楊氏趕緊閉嘴。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那咱們等著大理寺的裁決吧。”蕭玉琢擺手,“送舅母出門。”
“不!”楊氏尖聲叫道,“我不走!蕭玉琢,你不能告我,我是你的舅母,我是年兒的舅母!”
蕭玉琢緩緩搖頭,“這是你與我的事,你辱罵郡主的事兒,便是郎君回來,他也攔不住。”
楊氏被嚇的踉蹌倒退好幾步。
見菊香已經伏在一旁的案幾上,提筆刷刷的寫著什麼。
她登時嚇得腿都軟了,“彆,不至於……不至於這樣啊?”
蕭玉琢笑了笑,“我堂堂壽昌郡主,竟被你隨意辱罵,丟的是皇家的臉麵,還有什麼不至於?”
“不不不,”楊氏慌忙搖頭。“我不該……我不該謾罵郡主……”
“楊氏對我不敬,”蕭玉琢扭臉對菊香說道,“將她的行為言語,一絲不差的都記錄下來。”
“沒有,我沒有對郡主不敬,”楊氏徹底慌了。“是,是誤會!郡主也知道,我是出身鄉野的,我們鄉下人,不會管教孩子,都是這般大罵的,其實心裡是愛孩子才會如此,沒有絲毫不敬之心呀……”
蕭玉琢挑了挑眉梢。
梅香輕嗤一聲,“舅夫人是不是愛,有沒有不敬,留著跟大理寺的人說去吧!”
“彆呀……”楊氏的聲音幾乎快要哭出來。
她腿軟,整個人微頓在地上,“郡主大人大量,饒了我這次吧?我知錯了,知罪了,日後再也不敢在郡主麵前擺譜造次了……郡主饒命啊!”
本站訪問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內輸入:紫幽閣即可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