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換上!”楊氏催促。
李慧芝起身伸手,“更衣。”
楊氏站著沒動,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李慧芝不悅,“更衣,沒聽見麼?”
楊氏左右看了看,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公主叫我?”
李慧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裡還有旁人?”
楊氏這才站起來,粗手大腳的幫她換衣服。
楊氏年輕時候做慣了粗活兒,手上動作重,不小心掐著碰著李慧芝,招來一聲聲的斥罵。
她似乎也心存了怒氣,手上越發沒個輕重。
待穿戴好,兩人皆是一身的細汗。
李慧芝狠狠瞪她一眼,“隻能成事,倘若出了紕漏……”
“不會不會!”楊氏連連搖頭,“好一個俊俏的小丫頭!”
“大膽!”李慧芝瞪眼。
“誒,公主您現在得記得您自己的身份!”楊氏笑眯眯道,“倘若是您漏了餡兒,叫事情敗露了,這可不能怪到民婦身上啊!”
李慧芝壓抑著怒火,“少羅嗦!”
楊氏帶著個“小丫鬟”上了馬車,直奔將軍府。
景延年還沒回來,如今沒了蕭玉琢在府上,她想進出將軍府,倒也沒人硬攔著。
隻是她想去正院,卻仍舊沒能進得去。
“將軍有令,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正院。”正院門口的守衛冷臉說道。
“嘿,那小丫鬟不是進去了?”楊氏抬手指著院中丫鬟道。
守衛表情不變,“那是院中灑掃。”
“我是他舅母!親舅母!乳養他長大的舅母!”楊氏掐腰瞪眼。
“我們隻認得將軍,及將軍手令。”守衛語氣漠然。
楊氏覺得在公主麵前丟了麵子,可這些守衛卻水火不進,軟硬不吃。她隻好氣勢洶洶的又去了書房。
好在書房外頭倒不似正院那般嚴防死守,除了灑掃看門的隻有個年紀不大的小廝。
楊氏叫公主藏在書房外頭的竹林裡頭,她上前支走了那小廝,才帶著公主一同進了書房。
楊氏剛在書房裡頭坐下,便聽到那小廝在外頭篤篤的敲門聲。
“上去,公主躲去二樓!”楊氏道。
李慧芝狠狠的斜了她一眼,才提著裙擺上了二樓。
“進來吧。”楊氏朝外道。
小廝進來,“舅夫人,您要的茶。”
放下茶壺,小廝警覺的四下看了看。
可書房裡的東西擺放整齊,窗外天光落進,亮亮堂堂,並無什麼不妥。
“你退下吧,我就在這兒等著年兒回來。”楊氏說道。
“將軍已經幾日都在軍中未歸了,今日也未必……”
“幾日未歸,可交代說今日也不回來?”楊氏打斷小廝的話。
小廝搖頭。
“就是嘛,說不定就回來了呢!”楊氏擺手,“你下去吧!”
“舅夫人慢用,有什麼事兒,隻管吩咐小的。”小廝退了出去。
李慧芝躲在樓上,將小廝的話聽得清楚。
聽得關門聲,她立時下樓,抬手指著楊氏道“你敢耍我?”
楊氏慌忙站起,“賭一賭嘛,我的運氣一向很好的!”
“嗬,”李慧芝氣的笑出來,“你根本不知道他今日會不會回來!”
“公主彆嚷,快上去藏好!他必回來!我說了,我運氣一向很好的,不然我一個小小鄉野村婦,哪裡能做到今日的五品誥命夫人?”楊氏擺手,“快藏好,彆叫人聽見!”
李慧芝站著沒動,氣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卻聽外頭忽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楊氏連忙從袖袋裡抖出一包藥粉倒入茶壺中,衝她擺手,“快藏好,定是年兒回來了!”
“舅夫人!”小廝猛的推開門。
楊氏已經原樣蓋好的茶壺蓋,正跪坐茶案一旁,抬頭看他,“將軍府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進門不知道先通報麼?”
小廝飛快的四下看了一眼,仍舊未發現什麼,“是將軍回來了,小人一激動,這不是忘了規矩了麼……舅夫人見諒啊!”
小廝拱手向外退。
楊氏連忙問道“可告訴他,我在書房等他?叫他快些過來?”
小廝點頭,“您稍等,將軍馬上就來。”
楊氏眯眼一笑,她就說嘛,她運氣一向很好。
這幾日她本就沒閒著,一直打聽景延年會什麼時候回來。
雖說門房也說不準,但估摸著也就在這兩天,這不就叫她撞上了。
景延年沒叫楊氏等太久,他換上了一身常服,便來了書房。
“舅母今日怎的會突然來府?”景延年狐疑看她。
楊氏微微一笑,抬手給他倒了杯茶,“年兒啊,坐下,慢慢說。”
景延年跪坐下來,並沒有去碰那茶杯。
“是這樣啊,蕭玉琢休了你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你不敢叫我們知道怕我們擔心……可你身邊沒個貼心的人伺候著,我們怎麼能放心呢?”楊氏說著,又把杯子向他麵前推了推。
“先喝口茶,潤潤嗓子,跟舅母說說你的想法。”楊氏臉上一片慈愛。
景延年垂眸,“沒什麼想法,我如今過得很好,舅母不用擔心,我母親那裡……”
“她說不定也聽聞了風聲了,”楊氏立即說道,“所以你得有想法啊,沒想法,叫你母親如何能安心?她可想抱孫子了!天天都著急呢!”
景延年微微頷首,孫子是有了,不過是沒在將軍府上嘛。
這事兒可不能讓母親知道,否則,還不知道她要怎樣生氣呢。
“你跟舅母說說,相中哪家的姑娘了?舅母是過來人,如今又是誥命夫人,你母親不來長安城,我去替你相看去!”楊氏笑眯眯說道。
景延年搖頭,“不勞煩舅母。”
“這怎麼是勞煩呢?我從來都當你跟親兒子一樣,你卻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母親麼?”楊氏掩麵,一副傷心的模樣。
景延年微微皺眉。“舅母這是哪裡話?我……”
“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壓壓火,咱們慢慢說!”楊氏打斷他。
景延年歎了口氣,端起杯盞送到嘴邊,正要仰頭灌下,他卻又停了下來。
楊氏瞪眼看他。
“這茶涼了,再換一壺茶來。”景延年吩咐。
“不用不用,”楊氏搖頭,“這才剛送上來的,溫溫的喝著正好。”
景延年提起茶壺,給楊氏也倒了一杯,“舅母也潤潤嗓子,好慢慢說教我。”
楊氏嗬嗬一笑,“我哪裡是說教你,你堂堂大將軍。”
“堂堂大將軍,也是您乳養大的呀?您自然是說得的。”景延年輕笑,為她麵前杯子倒滿。
楊氏看著那杯中茶,隻覺騎虎難下。
卻見景延年端起杯子,仰頭一口喝得乾淨。
他放下杯子來,“唔,是有些涼了,我一個大男人喝涼茶倒也無謂,舅母還是喝溫熱的茶吧。”
景延年起身吩咐門外小廝再提一壺茶來。
楊氏不由鬆了一口氣,趁著景延年起身吩咐的空當,將自己杯盞中的茶水,也倒進他的杯中。
景延年回來坐下,目光落在自己麵前的杯盞上,微微笑了笑,未置一詞。
楊氏心虛,沒看他的眼睛。
小廝很快又提來一壺茶水。隻是兩隻茶壺卻是一模一樣的。
楊氏瞪大眼睛盯緊了先前那隻壺,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弄錯。
景延年抬手提起一隻茶壺來,“舅母也潤潤喉。”
楊氏點頭,沒提錯,這是後來那隻!
她抿了口茶,唔,熱的!茶真香!
她一麵不停的給景延年添水,一麵說著話,他小時候怎樣怎樣,長大了怎樣,娶了蕭玉琢後又怎樣……
閒話似乎說了一籮筐。
兩隻茶壺裡的茶水也都少了大半。
應該差不多了吧?楊氏估摸著,用袖子沾了沾嘴角,“已經耽誤年兒不少時間了,你忙吧,我去園子裡轉轉。”
樓上似乎傳來細微的動靜。
楊氏連忙咳了一聲。遮掩。
李慧芝躲在樓上,自打聽到景延年的聲音開始,她的心就狂跳不止。
可左等右等,楊氏絮絮叨叨的話,卻好像總也說不完似得。
她還不走,她們的計劃可怎麼進行?
猛的聽見楊氏要離開,她一激動,就發出了一些響動。
她連忙捂上自己的口鼻,僵在原地,寸步不敢移。
又豎著耳朵,聽了好一陣子。
樓下似乎沒有聲音了?
唔,門被從外頭關上了?
有腳步聲遠去了?
李慧芝想要下樓看看,可又怕現在藥效還未起作用,讓景延年先發現了她,豈不功虧一簣?
楊氏說了。她求來的藥極烈,隻要發作起來,理智根本克製不住……
她隻要等到景延年欲火燎原之時,悄悄的走下去……他一看到她就……
到時候她掙紮抗拒……就算景延年事後清醒了,那也是他“強人所難”,他必對她懷有愧疚。
木已成舟,他不但會娶她,還會對她很好!
李慧芝臉上一熱,她抬手捂臉,又羞又臊又激動非常……
打從第一眼見到他起,她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時候她還不是公主,不過是襄王府裡的一個庶女而已。
且有壽昌郡主對他誌在必得,長安城都知道,壽昌郡主為他,不惜一切。她隻能偷偷將他藏在心底,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抱著自己,想象著好似躺在他的懷裡……
樓下書房中似乎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李慧芝渾身都是一熱,以前隻有在夢裡才能感受到的事,如今要切切實實的發生了麼?
“修遠,我來了!”她輕喃一聲,提著裙擺,快步下樓。
書房房門緊閉。
書房院子外頭此時卻多了好些守衛。
黑著臉的廖長生正站在院門口,看著天上的太陽,掐算著時間。
“廖宿衛,咱們等什麼?”有個小侍衛低聲問道。
廖長生沒理他,抿著薄唇,臉色不善。
那侍衛撓頭,側臉往書房看去。
房門關得緊緊的,也不知道裡頭究竟藏了什麼?
“走!”廖長生忽而抬腳。大步走進院中。
侍衛們連忙跟著他的身後。
廖長生走到書房門口,腳步卻猛的一停,擺手叫侍衛們都躲在廊下。
那伺候書房的小廝點頭上前,一把推開房門。
“啊——”那小廝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來人呀!”
這嗓門兒,將一隻笨鳥驚得險些從樹上摔下來。
廖長生立即從一旁跳出,“出了何事?”
簡直明知故問。
雖有準備,但看到屋裡情形之時,還是將他給驚了一驚。
屋裡兩個幾乎半躶的女子,滾在地毯之上。
坐榻上的茶案,杯盞,都被打翻在一旁。
楊氏壓在那年輕的小女子身上,一麵使勁兒的扒著那小女子的衣服,一麵亂吻。
那年輕的女子奮力掙紮,將楊氏的臉都抓花了。
奈何她力氣沒有楊氏大,楊氏豐乳肥臀將她壓的死死的。
她的衣服被扒開,露出胸前的瑩白舂光。
門口站著的小廝侍衛們連忙捂住眼,“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救我,救我……”年輕的女子再顧不得臉麵,大聲哭叫道。
楊氏卻還眯著眼,順著她的脖子一路親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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