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公主皺眉上下看她。兀自嘀咕了一聲,邁步進門,反手將門關上,她身邊侍女和小二都被關在了門外。
“玉玉,怎麼是你?你是那所謂的商人?”南平公主一陣詫異,“我聽說是做櫃坊生意的人,請他……”
蕭玉琢緩緩點頭,“沒錯,是我。”
南平公主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櫃坊生意的……德信櫃坊是你的產業?”
“是我在做。”蕭玉琢笑著點頭。
“玉玉。你若過不下去了,就跟景將軍低個頭,服個軟!還能缺了你一口吃的?如果不行,舅母也不會不管你呀?”南平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嘖嘖兩聲。
蕭玉琢微微一笑。“我做櫃坊怎麼不行了?”
南平連連搖頭,“挺著個肚子,還要做這與民爭利的事情,不行不行,我得告訴父皇。大不了,求父皇把你的食邑都還給你!豈能叫你受這個委屈?”
蕭玉琢正色,“不用,我無功無勞,憑白為何要靠食邑生活?我靠正當經營養活自己,有何不妥?何為與民爭利?促進物資流通,將需要之物,交予需要之人,何賤之有?”
南平公主皺眉看她,似乎不太理解她的邏輯。
“難道生於皇室。亦或是和皇室搭邊兒,就該遊手好閒,憑白接受供養麼?既有能力自己養活自己,為什麼要依靠旁人?”蕭玉琢一臉嚴肅,說的異常認真,“倘若今日我求回食邑,他日我又犯了錯,那我是不是又要餓著肚子,求人接濟?人靠著自己的智慧,自己的能力,做利國利民之事,也能養足自己,有何不對?”
南平公主訝異的看著她,“你這些道理,都是哪兒聽來的?人生來就有貴賤之分。出身就已經決定了一切……”
“我就是不信出身,人生來不同的,應該隻有天賦之彆。有些人就適合做執掌天下之人,正如同當今聖上,有些人就應當領兵打仗,就如同各位顯赫的將軍。而有些人,就適合行商,就如同……”蕭玉琢笑了笑,“就如同梁掌櫃。”
“人隻要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掙一口飯吃,養活自己,還方便了他人,利人利己,沒有貴賤!”
蕭玉琢說完,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南平公主的肩,“我沒針對你的意思。”
南平公主連忙扒拉下她的手,狠狠的翻了她一眼,“我也沒覺得你在說我!”
她又看了王敬直一眼,“走。跟我回去!”
王敬直垂眸,看著麵前矮幾上頭城南的輿圖,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快走啊!”南平公主抬眼看著蕭玉琢,“你找他做什麼?”
“我同意。”王敬直忽然說道。
蕭玉琢聞言輕笑。
南平公主倒是一愣,“你同意什麼?”
王敬直抬頭,臉上帶著認真慎重之色,“蕭娘子這活兒,我接了。許久沒有畫圖,沒有設計,這手早就癢了。隻是叫我畫圖設計,這費用可是不低。”
蕭玉琢點頭。
梁生拱手,“斷然不敢虧待駙馬。”
南平公主瞠目,“你們究竟在說什麼?你又要畫圖?又要去做那工匠才做的事情?你就甘願做個匠人?”
“我做匠人又如何?我有手有腳,難道就要做個事事仰仗公主,吃公主俸祿,混吃等死遊手好閒之人嗎?”王敬直挺直了脊背,雙目直視南平公主,“我就是要做個匠人,不但要做匠人,還要做大夏最有名的匠人!”
說完,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南平公主全然愣在那裡。
王敬直都已經摔門出去老半天了,她才愕然的回過神來。
她遲疑的扭過頭去看著蕭玉琢,“他……他剛才,那是衝我?”
蕭玉琢點了點頭。
她又看梁生。梁生也忙拱手。
蕭玉琢道“公主息怒,駙馬許是一時情緒太過激動。”
南平公主嗬的笑了一聲,“自從他成了駙馬都尉,我多少年沒有見過他這般硬氣的樣子了?整日在我麵前唯唯諾諾的,比小娘子還娘氣!嗬,今日敢衝著我發脾氣了,還真是長進了!”
南平公主也甩袖子離開。
蕭玉琢歪了歪腦袋,“她這話說的,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也許是喜憂參半吧。”梁生緩緩說道。
蕭玉琢皺了皺眉,“不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既然駙馬已經答應,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梁掌櫃了。”
梁生拱手應是。
蕭玉琢離開五芳齋,坐上牛車打算回彆院去。
牛車跑的較慢些,且她如今有身子,需得穩穩當當,車夫趕車更悠哉。
梅香挑著簾子往外看。
“咦,那不是蕭家的馬車麼?”梅香抬手往外一指。
蕭玉琢也望去。
竹香眼睛尖,“是蕭家的馬車!雲頂賭坊?蕭家誰在這兒賭呢?”
“附近可有茶館?臨街有窗的。”蕭玉琢問道。
竹香連忙四下看了一眼,“前頭不遠就有,那窗恰能看到這兒。”
“我們去坐坐。”蕭玉琢垂眸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她是在雲頂賭坊出的事兒,如今一聽蕭家跟雲頂賭坊扯上關係,她這心裡就有些犯嘀咕。
梅香去要了雅間,扶著她的手來到窗邊。
這個位置恰好能看見雲頂賭坊門前人來人往。
“竹香,安排幾個人到雲頂賭坊後門看著,萬一蕭家人從後門出來,也好叫我知道是誰。”蕭玉琢吩咐道。
竹香應了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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