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雙妖冶如開滿了桃花的雙眸,緊緊的盯著產房的門,片刻不移。
蕭十六娘被人鉗住雙臂,滿目哀傷的看著他。
那是彆人的孩子啊,蕭玉琢在為彆的男人生孩子……
他卻如此的揪心,如此的緊張,將她保護的這般嚴密。
自己為了他。不惜放棄蕭家的榮華富貴,不惜長路勞累奔波,不惜鑽狗洞來見他……
可他連正眼看自己都不曾,說什麼妾,什麼玩物……
產房的嚎叫之聲。越發淒厲。
越王的臉色隨之越發陰沉難看。
蕭十六娘雙目發紅,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她低聲嘀咕“她定不得好死……母子都彆想平安!這是報應!是報應!”
“哇哇……”
忽而有啼哭之聲自上房傳來。
整個客棧後院之內的氣氛都為之一鬆。
越王蹙在一起的眉頭剛鬆了半分,卻又猛的皺在了一起。
他甩開擋在麵前的侍衛,抬腳就向產房走去,“她怎麼樣?”
吱呀一聲。
產房的門被打開。
這次出來的是產婆,產婆手上還帶著血,臉上卻滿滿都是笑意。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位小郎君!”產婆說著,瞧見越王麵色不善,立即又加了一句。“母子俱安!”
越王這才展顏笑了起來,“看賞!”
“那根本不是王爺的……”十六娘叫道。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袁江濤給捂上了嘴。
十六娘瞪眼急的要咬袁江濤的手。
袁江濤沉臉道“得罪了。”
他抬手猛的一劈,蕭十六娘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娘子看著孱弱,沒曾想這般堅強,硬是含著參片,自己扛著將孩子生了出來!”產婆看見整整兩箱籠的紅封賞錢,喜不自禁的說道,“立生娘娘,坐生官!小郎君將來,必定貴不可言!”
產婆原以為,誇小郎君好,越王殿下定會更為高興。
卻見王爺麵色淡淡,隻問了句,“她現在怎樣了?”
產婆愣了一愣,才知道他問的不是孩子,“娘子消耗太大,是靠著參片強撐過來的,這會兒已經昏睡過去了。”
越王皺了皺眉。
“王爺不必擔心。娘子睡一覺就好了。”
……
而此時西域,大夏營帳之中。
廖長生正跪在大將軍賬房內。
景延年臉色黑沉,雙眸之中如蘊藏了一場風暴。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廖長生叩首,“原本屬下已經將娘子救出宮闈,可沒想道。竟又遇上另外一夥兒黑衣人,他們糾纏住屬下,將娘子劫走了。”
廖長生真想以死謝罪,弄丟了蕭娘子,就連景夫人也被聖上抓進宮去了。
他真是無顏麵對將軍了。
景延年閉了閉眼睛,雙唇緊抿,一言不發。
“屬下等人已經將長安城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越王離京之後,屬下還曾派人跟著越王,可未曾發現夫人……”
景延年忽而起身。
廖長生頓住話音。有些驚慌的看著他。
景延年越過廖長生,直接向營帳外頭走去。
廖長生叩頭,“將軍,將軍有何打算?屬下本該以死謝罪,可沒有找到夫人,屬下願……”
“叫藍玉來。”景延年朝外吩咐道。
藍玉乃是軍中副將,也是景延年一手提拔出來的。
藍玉很快到來,他不苟言笑,行事作風很是乾練爽快。
“我要離開軍中一趟,軍中事物。一應交給你。”景延年沉聲吩咐。
藍玉顯然一愣。
廖長生連忙叩頭,“將軍不可!將軍受命征戰,若叫人知道,將軍竟暗自離軍,那就是……大罪了!”
“且此時太過凶險,將軍要以大局為重啊!”
景延年沒有看廖長生,他望著營帳門,眯了眯眼。
“算著時間,她應該快生了吧?”
“將軍……將軍不可呀!屬下這就返回長安,屬下定要尋到夫人!”廖長生砰砰的磕著頭。
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弄丟了夫人,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夫人不會不見,將軍不用冒險。
倘若因為將軍去尋找夫人,再出了什麼意外,他怕是死上十次百次,也不夠贖罪了。
“將軍……”
“藍玉,”景延年拍了拍他的肩,“保守秘密,彆叫我失望。”
藍玉本想和廖長生一起勸他。
但他是追隨景延年上過沙場,經曆過生死。
他手都已經供起來了,看見景延年眸中神色之時,他口中的話卻是變了,“將軍定要萬事小心。”
“藍副將!你……你怎不勸將軍?突厥虎視眈眈,長安水深火熱,將軍此去必定凶險!”廖長生痛心疾首,恨不得插自己兩刀。
藍玉眉頭緊皺,卻抿著唇,終是沒有勸出口。
“將軍稍後,末將為將軍挑幾個隨行之人。”藍玉拱手道。
景延年點了點頭,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廖長生,“你不必隨我回去。”
“將軍……屬下當追隨將軍啊!”廖長生大驚失色。
景延年眯眼,氣息微重,“留在軍中,隨機應變吧。”
廖長生但見他語氣堅決,總算明白這事兒,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他失落的跪在營帳中,看著景延年換了一身衣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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