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瞪眼看她,“你不是厲害得很麼?”
竹香翻了個白眼,“那也得你跟我配合的好呀?”
“我剛才跟你配合的還不好麼?”
“你隻是動動嘴皮子,你得能動拳腳才行呀?”竹香無奈道。
梅香隻好放下袖子,掐腰指著袁江濤道“你小人,以多欺少!你打不過竹香,竟叫來這麼多人!好不知羞!”
袁江濤臉上一紅,拱手道歉,卻並不叫人撤走。
蕭玉琢在屋裡坐了。
“以往也沒有見越王如此霸道呀?他從不強迫娘子留下的!”竹香在一旁輕歎。
蕭玉琢搖了搖頭,“以往如此,不代表今日就會如此。我著急來問他十六娘的消息,倒是忘了這是非常時期,全無準備,還是我大意了。”
“婢子一個人衝出去,帶了武館裡的人來!還怕他一個越王府不成?”竹香皺眉道。
蕭玉琢立即搖頭,“如今各地大小商戶都來了宛城,連聖上都對這件事情大加關注,且不能在這時候出亂子!”
竹香抿抿嘴,“那就在這兒乾等著麼?”
蕭玉琢眯了眯眼,“等著唄,瞧瞧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梅香卻忽而上前,拿胳膊肘碰了碰竹香。
竹香瞪她,“你乾什麼?這麼多人,我不可能帶著娘子衝出去的!”
“誰說不可能?”梅香賊賊一笑,“你硬拚不行。但可以來軟的呀?”
竹香麵色狐疑,“什麼軟的?”
“你看你,隻會動拳頭的那叫莽夫,聰明人都是智勇雙全的,我光東嘴皮子不假,但關鍵的時候,還是需要我出謀劃策。”梅香嘻嘻笑著,壓低了聲音說。
竹香白了她一眼,“好了好了,你有什麼計謀,趕緊的說!”
“如今越王不在家,這些人卻都是聽令袁江濤的,你說,袁江濤是不是你的對手?”梅香低聲問道。
竹香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我看出來了,他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瞧,這會兒他時不時的就往屋裡頭掃一眼,我可是觀察了,他一直都在偷偷看你呢!”梅香賊笑,“你使個美人計,把他一哄,讓他將旁人撤了。你把他一拿住,咱們不久順順利利的出去了?”
竹香當她真要出個什麼好主意,聽得分外認真。
聽到後來“美人計”都出來了,竹香當即麵紅耳赤,追著梅香就打。
梅香躲在蕭玉琢身後,“娘子,娘子救婢子!婢子說的不是好主意麼?您瞧瞧竹香!”
“我真是白對你好了。竟不知你是個白眼狼!”竹香真惱了,臉紅的要滴出血來。
蕭玉琢看了兩丫鬟一眼,“竹香今年有十九了吧?”
竹香麵上窘迫,“是,娘子……”
“我竟耽誤你這麼多年,也是該嫁人了。”雖然這年紀在現代,還在上大學呢,可也得入鄉隨俗不是?擱在大夏,十九歲娃都兩三歲了。
“我瞧著袁江濤人還不錯……”蕭玉琢話還沒說完。
竹香就跺了跺腳,捂著臉在蕭玉琢身邊跪了下來,“娘子若是嫌棄婢子了,婢子一頭撞死在娘子麵前就是,何必要這樣折辱婢子……”
“嗬,娘子隻說了一句‘袁江濤人不錯’。就是折辱你了?你怎麼這麼嬌氣?這麼矜貴?”梅香在一旁揶揄她。
蕭玉琢連忙拉她起來,“你不喜歡他就罷了,我隻是這麼一說,就是嫌棄你了?不過是不想繼續耽誤你們罷了……”
竹香神色略有些躲閃。
蕭玉琢好奇打量她。
她臉上更是紅的厲害。
梅香在一旁,嘻嘻偷笑。
蕭玉琢看了梅香一眼,“咦,我怎麼瞧著那袁江濤也偷偷看你了呢?莫不是他不是對竹香有意思,倒是對你……”
梅香“呀”了一聲,連忙捂臉,“娘子說什麼呢個?婢子,婢子不要活了……”
竹香不若梅香能說,被她在口舌上欺負,卻不知道還口。
見娘子幫她出氣,當即便笑起來。
“梅香好生矜貴!人家看你一眼。你便不要活了!那娘子日後若帶她出門,可要給她做個大大的冪籬,將她從頭到腳的罩起來,免得人家看見她!”竹香嘻嘻的笑。
梅香紅著臉,上前要掐她腰間軟肉。
“喲嗬,你跟我動手啊?確定要動手?”這會兒要動手了,竹香倒是一臉鎮定自若了。
兩個丫鬟嬉鬨彼此玩笑的時候,蕭玉琢借著抿茶的動作,偷偷打量門口的袁江濤。
正廳地方寬敞,門口離她們主仆坐的地方稍遠。
袁江濤站在門外,丫鬟們開玩笑的聲音都不大,他許是聽不分明,但目光卻忍不住好奇的往裡看。
他的視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會落在竹香身上。
莫不是真給梅香猜到了?袁江濤對竹香有意思?
蕭玉琢垂眸想了想。若是竹香也對袁江濤有好感的話,“美人計”在這兒也不是不能用,可偏偏……
她看了眼在相互嗬著癢肉的兩丫鬟,搖了搖頭,還是罷了。
雖戲文中說,小姐指使自己的丫鬟,去使美人計那是常有的事兒。
可一旦她也做出這種沒原則沒底線的事情來,隻怕日後她身邊的人再也不會像如今這樣赤誠忠心的待她了。
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蕭玉琢叫兩個丫鬟安靜。
見她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好似不慌不忙,兩個丫鬟,也漸漸平靜下來。
娘子不論什麼時候,好似都能這般鎮定,即便身處被動,也不會亂了手腳。
這才叫丫鬟們覺得,跟著她踏實。
丫鬟哪裡知道,她這會兒是沒辦法了……
越王回來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透了。
越王府的人倒是沒有虐待她們主仆。
晚膳準備的很是豐盛。
竹香和梅香還很是擔心。
蕭玉琢卻淡然自若的用了飯,兩個丫鬟也跟著愈發鎮定下來。
梅香正玩笑說“也不知娘子先前住那院子,還空著沒有?莫不是越王殿下還要留娘子在那院子過夜呢?”
竹香正要敲她的頭。
卻聽聞外套稟報說,越王殿下回來了。
蕭玉琢立時起身,向外行去。
門口的袁江濤退到一旁。
李泰快步而來,瞧見蕭玉琢他便笑了,“玉玉……”
他一開口,撲麵而來一股酒氣。
蕭玉琢微微皺眉。
他邁步上台階的時候,叫那台階給絆了一下。
蕭玉琢尚未來得及反應,他便一下子撲上前來,抱住了蕭玉琢。
“玉玉……”他緊摟她在懷。
“放開!”竹香梅香厲聲喝道。
“礙眼的人還不退下?”李泰醉意醺醺的說道。
袁江濤立時上前來抓竹香。
竹香和他又動起手來。
越王彎身抱起蕭玉琢,大步穿過正廳。去往內院。
“放我下來!”蕭玉琢沉臉掙紮。
喝醉了酒的李泰,力氣大的嚇人。
他將她抱進內室,放在床榻上,看著她嗬嗬的笑,“玉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
“李泰,你彆發酒瘋!”蕭玉琢心頭顫抖,聲音卻越發冷凝。
李泰連連搖頭,“我沒醉,還能喝,因為我越喝,眼前的你就越清楚。”
他說著,抬手撫摸蕭玉琢的麵頰,“玉玉,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啪——”的一聲。
蕭玉琢猛地抬手,給了李泰一個響亮的耳光。
李泰被她打的,臉都偏向了一旁。
蕭玉琢心頭一驚,不由有些後怕了。
李泰遲緩的轉過臉來。
他白淨玉麵之上,有鮮紅的指頭印子。
他一雙陳澈的眼眸之中,像是燃著一團烈火。
蕭玉琢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甚至看得到自己略微的顫抖。
李泰猛然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在身下。
“你會後悔的,李泰!”蕭玉琢咬牙切齒。
“我早就後悔了……”李泰說著,俯身低頭,含住她的唇。
蕭玉琢又羞又怒,猛地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不管不顧的朝李泰猛地紮去。
李泰不知是真的太醉,還是沒有瞧見,竟然不躲不閃,任由她猛地將簪子尖戳在他肩上。
蕭玉琢力氣不小,這一下含著怒,又紮的極猛。
李泰悶哼了一聲,輕咬了一下她的唇。
蕭玉琢牙關緊咬,任憑他用唇舌撬動,就是不張口。
見他吃痛還不放手,她拔出簪子來,又猛地紮下去。
撲麵而來的除了酒氣,還有一股子血腥之氣。
李泰這會兒也許是疼的回過味兒來,他胳膊上的力氣稍微一鬆。
蕭玉琢立時推開他,向門口跑去。
李泰被她推到在地。
他腳步踉蹌,從地上躍起。走路搖搖晃晃,速度卻一地兒不慢。
蕭玉琢還未奔出外間,便被他從背後抱住。
她順手抄起桌在上的茶碗,“嘩”的一碗茶潑在他臉上。
那茶已經冷了。
李泰醉醺醺的玉麵上掛著茶葉末子。
他卻也不擦,隻牢牢抱著蕭玉琢,將頭擱在她肩上。
蕭玉琢被他鉗製在懷,掙脫不得。
她的簪子還紮在他肩膀上。
她猛地一動,他就跟著使勁兒,那簪子便在他肩頭搖搖晃晃。
加之先前戳出那窟窿,有鮮紅的血不斷的從他肩頭滲出,不絕的往外淌著。
他今日恰穿了涼爽的月白色衣衫,那血色在他衣服上分外的顯眼。
蕭玉琢隻覺包圍著自己的儘是一股血腥之氣,和濃濃酒氣,她要被這灼人的氣息給逼瘋了。
李泰卻將她抱得更緊。
他的胸膛正貼在她脊背上。
她能感覺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他呼吸也略有些急促。呼出的氣體撲在她脖頸上,似乎要將她灼燙傷。
“玉玉,彆走。”他低聲說道。
“李泰,收斂起你的心思來。”蕭玉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
李泰在她肩頭搖了搖頭,“我是不是嚇壞你了?我錯了……不該勉強你的……你彆走……”
蕭玉琢緩緩吐了口氣,“你醉了,睡一覺就好了。”
“我想給你最好的,把這世上一切最好的都給你,你配得。”李泰的腦袋靠在她肩頭,攬緊了她的腰,喃喃說道。
“你忘了,我已經嫁人了,如今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你什麼都不必給我。我也不需要。”蕭玉琢說道。
李泰連連搖頭,“你需要的,你需要有個人懂你的心,保護你,和你並肩站在一起。在你需要的時候,護著你們母子……這個機會,給我好麼?”
蕭玉琢微微皺眉。
“我後悔沒有早些強勢起來,讓你從我身邊離開。這次我不會了,你要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大夏,你要回到長安……我幫你!”李泰笑了一聲。
蕭玉琢心頭一凝,“李泰!你喝醉了!”
“沒有,我要打下大夏的江山來……給你!”李泰含混說道。
蕭玉琢在他說完之前,就抬手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李泰你瘋了!你快放開我!”
李泰被她推了下一腦袋,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上。
不過他攬緊了她的腰,又穩住了身形。
蕭玉琢猛地在他腳上踩了下去。
李泰“唔……”了一聲。
交叉在她身前的手,略略放鬆。
蕭玉琢猛地轉過身來,猛撞他一下。
李泰眯眼笑看著她,他臉上醉意朦朧,眼中卻有種執拗的光。
他被她撞得直挺挺往地上倒去。
蕭玉琢連忙拽著裙子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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