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謝義新果斷走了過去,中斷了比賽。
如果是在職業比賽中,按道理說,任何判罰都要有充分的依據。而正常情況下,像消極比賽這種犯規,很難找到證據。因為消極比賽的判罰太具有主觀性了!
什麼算消極?怎樣算消極?沒有一個固定的標準。
但是市民杯是業餘比賽,業餘比賽就好辦了。對於謝義新來說,天大地大,這裡自己最大,隻要自己確定了事實,做出了判罰,任何選手都要遵守。
至於說許德海和戴正平會不會服從,謝義新反倒不是很擔心。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便是人心,隻要把握住了他倆的利益關切,那麼事情便很好解決。
萬一他倆實在不服,想要鬨事呢?鬨事那就更好了,那樣的話他們就徹底不占理了。
若是他們不鬨事想要惡人先告狀,跟花城市台協說自己判罰失誤呢?
謝義新相信他們不敢的,因為他們心虛。就算是他們真的去告了,即便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自己也不會被台協怎麼樣,頂多被警告警告。
相比自己的榮譽,更重要的是,要把他們倆及時驅逐出這次比賽,不能再讓他們為所欲為!
至於說他們倆到底為什麼消極比賽?為什麼戴正平甘願給許德海走好位置?他們倆背後達成了什麼協議?這些問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謝義新也不想去知道他倆之間蠅營狗苟的那些事兒。
不過他當時把比賽中斷下來的時候,倒是有一個猜測。
許德海也要參加明年的全國業餘錦標賽,而這次市民杯的冠軍,可以不用打海選賽,直接晉級正賽,這對他來講是個致命的誘惑。
因為他已經好幾年沒什麼像樣的成績了,這個賽季再沒什麼好表現,恐怕就會被英碩台球除名。
可能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才會和戴正平達成協議的吧。
台球人的那點兒事兒,無非就是獎金和排名,這一點幾乎沒什麼人能例外。
想清楚了他倆的事兒,謝義新把心思再次回到了秦陽身上。
本身秦陽無視消極比賽的事情,已經是犯了很大的忌諱,不管秦陽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吊銷他的裁判證都不會冤枉他,更何況他也在實習期範圍內。
至於秦陽跟常措之間的事情嘛,淩誌並沒有告訴謝義新,而是謝義新自己猜測的。
謝義新不是傻子,秦陽與常措的密切接觸逃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秦陽臨到抽簽前主動要求來抽精英組的簽位,更是引起了他的重點關注。
當然了,秦陽和常措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謝義新又不是神,他怎麼知道?
但是沒有關係,謝義新隻需要知道,他們倆之間有事兒就行,至於具體是什麼,自己並不是很關心,哪怕自己萬一弄錯了,他們倆之間其實沒什麼協議的話,也沒什麼損失,畢竟秦陽注定要離開裁判隊伍,就算是怨恨自己也給不了自己小鞋穿。
隻不過,謝義新沒想到的是,在自己的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下,秦陽竟然還真的坦白了一些事兒!害,這孩子心理素質真是不行啊,裁判這行真是不適合他。
回顧了一下這2件事的前因後果之後,謝義新自覺處理得還算得體,既讓當事人受到了懲罰,又給了他們一定的顏麵,沒有把事情鬨大。否則一旦上了輿論,對他們下半輩子來講,就不好過了。
哎!做裁判真是難啊!想當初自己立誌要做一名好裁判,把台麵上的球碼成國際級水準,結果到最後,處理台麵下的事兒卻占據了自己更多的時間,到底是為什麼呢?真的是諷刺。
對於淩誌而言,這件事情算是順利結束了,但是還有不少疑點沒有解釋清楚。
謝義新為什麼沒有看自己錄製的視頻,便徑直上去中斷了比賽呢?還有,常措的事情他究竟了解到了什麼程度?
淩誌不知道的是,消極比賽的事件有沒有證據其實已經沒有了意義,即便是當場拿出淩誌錄的視頻,也不能說明什麼,當事人恐怕還會百般狡辯,說那是他們狀態不好,不是消極比賽,這樣的話,一時半會兒更是掰扯不清。
與其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對他們曉以利害,讓他們主動退縮,這樣的話,也省去了解釋證據的時間。
至於秦陽和常措的事情,謝義新並不比淩誌多知道多少,秦陽能被謝義新套出來話,純屬運氣罷了。
兩人都暫時放下了這兩件事,球房裡照舊還是人聲嘈雜,煙熏繚繞。
這場風波並沒有影響到大家的打球熱情,更何況處理消極比賽的事情是在球房一角,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發生。
淩誌坐在李夢瑤負責的球桌附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碼球的樣子,放空心情,享受著這一天難得的清閒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