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的兒子黑化了[穿書]!
桑白往外走,??以她的力氣完全懷抱一個六歲的孩子有點艱難,但她還是沒有求助任何人,一路咬牙把趙紀寧放到車裡,??最後鬆手時,??兩隻手臂都在隱隱發顫。
他還緊拽著她的衣服不放手,臉上盛滿惶恐,??他似乎忘記自己不喜歡和彆人接觸的事了,無意識露出渴求,大大的瞳仁裡是不安依戀。
趙紀寧茫茫然的,??像是遭受了巨大刺激之後的應激反應,??失去正常防線,隻拚命想要在黑暗中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很快發動車輛。
道路平穩,車窗外兩旁景色飛速後退。
桑白坐在他旁邊,從抽紙盒拿出紙巾,??扳過趙紀寧的臉,手裡動作稱不上溫柔,眼神專注,一點點擦拭掉他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腫得不像話,??睫毛濕噠噠黏在一塊,此時在桑白手中,沒有什麼反應的任由她擺弄。
直到那張臉恢複到往日的白淨,??桑白才停下,??紙巾握在掌心,??一動不動注視著他。
“是不是嚇到了?”她軟了口吻,指間又忍不住梳理著他淩亂發絲,??把他打理整齊。
趙紀寧眼睫顫了顫,抽泣一聲,蒼白乾燥的嘴唇抿著。
“都過去了。”桑白安撫,沒兩秒,又輕聲補充一句。
“我在。”
安靜的車內,趙紀寧靠在她身邊沉沉睡去,小孩臨睡前還惶惶不安的,緊抓著她衣袖,宛如一隻驚弓之鳥。
他大概做了什麼噩夢,眉心始終死死蹙著,唇邊時不時溢出驚慌囈語,持續了一路。
下車時,趙紀寧還沉浸在夢中未醒,桑白準備抱起他,司機在一旁見她動作艱難想要上前幫忙,被桑白拒絕。
他討厭外人碰觸,不到萬不得已,桑白不想假手於人。
上樓顛簸,趙紀寧迷迷糊糊有所察覺,他勉強抬起臉,隱約一眼確認是她後,又摟緊了手,腦袋搭在她肩上繼續昏睡。
把他放在床上,桑白動作極輕地關上門。
房間一片寂靜,窗簾遮擋住自然光,趙紀寧躺在被子中間,靜得幾乎悄無聲息。
桑白下樓之後表情立刻變了個樣,嚴肅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抓人聞審,鐘點工阿姨被嚇得回了廚房,不一會,客廳傳來說話聲。
巨幅落地窗前,桑白手機貼在耳邊,站立在那,語氣沒有任何溫度。
“這件事情我不會和解的。監控錄像我已經看了,幼兒園惡性霸淩事件,老師看護不周,如果被放到網上我想公眾應該也會做出正確判斷”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過了會,安靜之後,桑白再度開口。
“可以,那就讓他們當麵過來道歉。”
趙紀寧整整睡了一個下午,傍晚黃昏時,他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桑白考慮再三,還是重新找了一個靠譜的醫生過來,診斷結果是驚嚇過度,給他輸了一些鎮定的藥水。
臨走前,桑白送他出門,年輕的醫生在門邊猶豫一會,還是說道“丁小姐,你這位小孩子以前可能有過類似的心理陰影,聽說下午是被關在櫃子裡一段時間是嗎?正常情況不會這麼嚴重,他可能有幽閉恐懼”
即便他不說,桑白也察覺出了不對,趙紀寧當時的狀態完全不像普通的驚嚇過度,呼吸急促,精神緊張,抱著他往外走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在打顫,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
她叫出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未曾出現過的係統。
“你能查到趙紀寧從前的事嗎?”
“我找找――”小係統還是兢兢業業的,立馬翻開資料。畢竟風平浪靜了這麼久小反派突然出現變故,前段時間消極怠工的某係統本能心虛,這會比誰都要積極。
沒過多久,它驚呼聲傳來,“找到了!”
話語立刻頓住,過了幾秒,才遲疑響起。
“趙紀寧五歲前曾經被關過小黑屋,這是懲罰他不聽話的手段,有一次關他的人忘記了,他足足在裡頭待了一天一夜,門打開時已經昏迷在地上了,後來就留下了不輕的心理陰影,一直不敢待在狹小的密閉空間,直到今天被再次重演”
說到後麵,它聲音越來越小,桑白站在那沉默聽著,很久後,才提步轉身。
“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
其實桑白回家沒多久的時候,沈嘉言就給她打過電話,他聽說了趙紀寧的事情,特意問候。
趙梓言也在旁邊,稚氣清脆的聲音清晰敲進腦中。
“蔣鵬他們在班上一直欺負同學,趙紀寧不理他們,他們就老喜歡捉弄他,這幾個人還特彆狡猾,特意挑著小李老師不在的時候乾壞事,老師一直都沒有發現”
“對不起姐姐我打不過他們,蔣鵬還推了我一把,屁股到現在還痛”小孩在那邊委委屈屈地道歉。
“沒關係梓言,你已經很棒了。”桑白笑著鼓勵,語氣難得溫柔。
“今天要特彆謝謝你,要不是你通知我,姐姐沒有這麼快知道趕過去,多虧了你。”
“是小舅舅告訴我的!他讓我下次再看到彆人欺負趙紀寧就偷偷告訴姐姐!”趙梓言在那頭毫不顧忌地大聲說。桑白愣住,很快,那頭響起趙梓言被捂住唇的嗚嗚聲,緊接著,對麵說話換成了沈嘉言。
他有些尷尬地解釋,“上次接趙梓言放學的時候聽他說起過兩句,抱歉,沒有早點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