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天下之權謀三國!
戰爭實際上是國家或集團之間意誌交鋒的一種極端形式,它涉及到對軍事力量、戰爭資源、心理的全麵較量。卡爾·馮·克勞塞維茨在其著作《戰爭論》中強調了戰爭是政智的延續,是通過其他手段實現戰略意誌的工具。因此,戰爭中的決策必須服務於戰略意誌,即那些旨在實現最終政治和戰略目標的決策。
曹仁沒有以虎豹騎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去進攻袁尚就是因為曹仁的戰爭決策必須服從曹氏集團的戰略意誌,即對袁紹集團一邊遏製其發展,一邊拉攏他攻打呂布,而原則和底線就是不能和袁紹集團正麵交鋒,不然必然會招惹袁紹集團的瘋狂反撲,使得曹氏集團再樹立一個強敵,屆時曹氏集團南北東方向都是強敵,極易覆滅!
曹仁身為曹氏集團的重要將領,深知肩上擔負的不僅是戰場上的榮譽,更是家族和利益集團的未來。他的眼光不局限於眼前的戰鬥,而是放眼於長遠的戰略利益。
他手下的虎豹騎部隊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衝鋒陷陣,將對手擊潰。戰機近在咫尺,一次完美的突襲足以讓敵人灰飛煙滅。曹仁心中雖然不舍,但是他咬牙切齒的下令撤退了。
忍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在曹仁心中重重地敲打著。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份衝動和貪婪壓製在心底。他轉向身邊的曹純曹休說道“撤回洛陽,彙報主公,我們要確保全局!”
弟弟曹純驚訝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問“但是兄長,我們明明可以……”
曹仁打斷了他“我知道我們能做什麼。但作為軍事長官,我必須考慮到這麼做的後果。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勝利而置整個曹氏集團的安危於不顧。”
曹純和曹休沉默了,並最終遵從了這位將軍所作出的選擇。五千雄壯的虎豹騎部隊掩護著潰逃的曹仁軍隊撤回洛陽。
另一邊袁尚大軍自然也不敢追趕!眾將看著原本黑壓壓的虎豹騎重騎兵並沒有做出進攻而甚是不解。
袁尚也總算鬆了這口氣。因為他實在不確定當下的這些戰力能否抵擋住虎豹騎的進攻。剛剛成型的先登營,加上基本全是步兵的陣容,麵對全身盔甲訓練有素的重騎兵,怎麼看贏麵都是很小的。
在古代戰爭中,騎兵在野外戰鬥情況下戰鬥力遠在步兵之上。
其一是高速機動騎兵能夠在短時間內快速穿越戰場,這種高速機動能力使得他們能夠迅速抵達戰場關鍵點,或是對敵方進行突然的襲擊,打亂敵方的部署。
其二是強大衝擊力騎兵在衝鋒時具有強勁的動能,這種衝擊力是步兵難以比擬的。一次成功的騎兵衝鋒能夠有效地撕裂敵陣,造成巨大殺傷。
其三是靈活多變的戰術騎兵可以執行多種戰術,如迂回、包圍、偷襲等,這些戰術的多變性和靈活性使得騎兵成為戰場上不可預測且難以防範的力量。
其四是心理優勢騎兵的威武形象和突然出擊往往給敵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有時甚至在交戰前就已經打敗了敵人的士氣。
若是騎兵不強,也不存在匈奴那麼落後的生產力還能侵擾華夏幾個世紀,更不存在蒙古鐵騎橫掃亞歐大陸的事情了。
袁尚命令即刻回師,撤退到上黨郡城中。幾乎所有將士都是鬆了一口氣,所幸沒有和虎豹騎重騎兵硬碰硬。唯有關平有些失望,口裡不服氣的叨咕著“曹軍是一幫膽小如鼠的家夥”。
“三公子,為何曹軍虎豹騎大軍撤退了,他們明明可以進攻的!”關平求教道。
袁尚一語道破天機“虎豹騎若是今日發動進攻,就代表曹氏集團與我直接開戰!他們即便今日贏得上黨郡的戰鬥,但是卻樹立了父帥這個強敵。父帥必定怒不可遏,從幽州回師攻打曹操。屆時曹操被我、呂布、袁術三方圍攻,必然覆滅。何況曹操還指望我們袁氏幫他打呂布呢!”
“那曹軍裝成黑山賊攻打上黨郡不一樣是和我軍作戰嗎?末將有些不明白。”關平實誠的問道。
“不一樣的。”袁尚耐心的講解道,“冒充黑山賊我們並無實證,曹操自然也有曹操的說法,總之是一筆糊塗賬。因此雙方並沒有撕破臉。既然沒有撕破臉,就不會有大規模的戰鬥,既然沒有撕破臉,也自然還有聯盟的可能性。曹操和我們是暗鬥,鬥而不破,講究分寸;曹操和袁術是明鬥,遲早一戰,無法調和。核心還是在袁術稱帝壞了曹操的最大政治資源和戰略優勢。”
關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論怎樣今日畢竟是我軍大獲全勝,不但守住了上黨郡打退曹軍,還消滅了心腹大患的黑山賊!生擒張燕!”袁尚看到今日的戰果還是非常滿意的。
大軍一路回到上黨郡,上黨郡的守軍此時分成兩波,一波進山區圍剿黑山賊餘孽,一波攻占了幾乎沒有防守的黑山賊大營,把一應物資全部拉到了城中。
這麼一來黑山賊就算是徹底覆滅了,因為山區無糧,黑山賊原本從曹軍得來的糧草補給也被審榮一窩端了。即便這些賊寇躲過守城軍隊的捕殺,但沒有吃的又能活幾天。就算有些個彆的黑山賊能活下來,但也沒有能力組建起武裝力量侵擾並州了。
這一役意義重大並州再無賊寇之患,曹操也再無法通過黑山賊撬動並州了,而並州也可以重新組織生產經營,堅壁清野的政策也可以停止了。畢竟這一政策是犧牲並州民生發展來換取的。
袁尚騎馬緩緩地穿過城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昔日堅固的城牆如今布滿了裂痕,石塊散落一地,宛如戰場上殘破的士兵。城牆上,守軍將士們或躺或坐,有的緊閉雙眼,有的呻吟著痛苦。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這是一場慘烈戰鬥後的寫照。
他下馬走進城中,步履沉重。每一步都踩在他心頭沉甸甸的負擔上。他看到了那些幸存的將士,他們的眼中雖然透露著疲憊和悲傷,但更多的是堅定和不屈。袁尚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這些勇士無儘的敬意,也有對戰爭殘酷無情的憤怒,還有對自己決策的質疑——自己拿上黨郡當誘餌,拿守城將士們消耗敵軍,真的是這場慘劇的始作俑者。儘管沒人會這麼說,也沒人敢這麼說,但是袁尚自己心裡清楚。
審配從一旁走來,他那原本枯瘦的麵容如今顯得更加憔悴。歲月和戰火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