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問問大宗伯,該當如何。”
沒有懲罰金英,畢竟金英是司禮監的太監,是孫太後和外麵交流的重要渠道,那興安,已經不能用了。
想到這,孫太後就生氣。
不過現在,還真不好處置那個狗太監。
“臣領命。”
金英行了一禮之後,轉身跑了出去,臨行前,他還看了那喜寧太監一眼,總覺得有點奇怪。
當金英來到文淵閣時,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每個人都沉默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看了幾眼,金英就找到了胡濙,上前說明了來意。
其他人則是用眼角看了一眼,旋即投入自己的工作之中。
明軍打敗的影響正在發酵,畏戰怯戰的人不少,都被以奏報的形式送至內閣。
這些人的懲罰,由內閣考量之後,最後會送到監國的郕王麵前確認。
可是如今的監國卻一副不管事的樣子,這就有點無奈了。
胡濙看到金英來找自己,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孫太後的意思,想必孫太後已經從喜寧那裡知道了情況,想從這裡要些對策吧。
“回太後,朝廷不日將遣使瓦剌,於尚書薦嶽謙,乃是能人,望太後心安。”
胡濙沉吟著說道。
聞言,金英壓低了聲音,道“那九龍蟒衣,大宗伯覺得,送也不送?”
“天子私事,豈是我等外臣所能置喙。”
胡濙沒好氣哼道。
這麼一說,金英懂了,不過最後,他還是問道“郕王殿下那邊,是何態度?”
“殿下,”胡濙眼神悄悄看向其他人,隨後向角落走了幾步,低聲道“郕王讓內閣處理,望太後心安。”
金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郕王朱祁鈺沒有管這事當然是最好的,不然可不知道這位殿下要怎麼鬨。
身為傳聲筒的金英,拿到需要的消息之後就退出內閣。
畢竟在內閣裡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之前看王振的眼神一樣。
不,比看王振還要赤裸,王振在的時候,這些人哪個不是低眉順目的?
閹人,自古就被這些文人所看不起,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像王振那樣風光無限。
於謙回到兵部大衙,坐定之後,開始起草自己的調查報告。
大明是一個很大的帝國,臃腫且遲緩,就如同大同那邊已經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但無論是郭登的請罪折還是梁貴的賞賜信,都是今天才傳來。
而這時,大明的弊端就開始被放大。
特彆是三十萬精銳損失殆儘,五軍都督府中的那些武將也在土木堡之變中殉國。
於謙意識到,武將可不像文臣那麼好替代的,更彆提像張輔這樣的善戰之將。
早在正統四年,就有禦史抨擊過勳貴的後代“逢迎賭博之相師,醉醲飽鮮之是尚,忽軍旅之事而不修,玩祖父之功而不恤。
萬一有警,豈能運籌策奮,威武為朝廷建功立業乎。”
再加上軍風怯懦頹怠、軍紀渙散,私心自用,主帥號令不一、心胸狹窄、應變無能。
這些就是大明的現狀,儘管早在宣宗的時候就開始,但是卻一直沒能解決。
拋開這些問題,於謙需要抓緊對京營進行改革。
這時,他才想到,那王振一半的家產還放在郕王府沒有拿,不由得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也沒想著著急去取,而是埋頭沾墨,奮筆疾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