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認為並無不可,就點頭允許了。
袁彬拿起納哈出遞過來的小旗,上麵還帶著些許血漬,那是明軍的血。
將旗幟插在身後,袁彬退了出去,就跟納哈出上馬,直接奔向京城。
沒有多久,他就看到了遊曳的騎兵,口中大喊“某是使者,傳,傳聖人書信!”
袁彬有些遲疑,畢竟他口中的聖人,已經不是聖人了。
“止步!”
那遊騎兵高聲大喊,並取出弩箭瞄準。
見狀,袁彬立刻拉住了馬頭,大喊道“某有來自聖人書信。”
卻見到那遊騎兵駕馬,繞了個彎,顯得格外戒備,到了袁彬麵前,才鬆一口氣,道“信給我,你可以走了。”
“不成,某必須將信件親手傳達。”
“夷王的命令?”
那遊騎兵不屑一笑,道“好,那你隨我來,將韁繩給我。”
對方提出的條件很奇怪,但袁彬沒有彆的選擇,反正不斬使者的大明還是很講信用的。
三匹馬連著就像火車一樣來到了彰義門的大營之內。
守將高禮接到情況之後,立刻向上通報。
由於城門落閘,通報的人隻能乘著掉籃上城牆,沒多久,消息就到了朱祁鈺的手中。
當大明的皇帝出現在城頭,守城的士卒都緊緊握住手中的長矛,心情十分激動。
明晃晃的戰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顯眼,袁彬被吊籃升起,走上城牆,就聽到下方的納哈出高喊“聖人陛下班師回朝,爾等便是如此迎接?”
一個踉蹌,袁彬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看向朱祁鈺。
仰望著新皇,甲胄閃閃發光,猶如天神一般俯視著自己。
朱祁鈺從城牆往下看,就看到撲上來的士卒已經將納哈出層層堆疊,壓在身下。
一個士卒見納哈出還在叫喊,立刻脫下自己的襪子,就往其嘴裡塞。
片刻後,納哈出就發不出聲音了。
“聖人?陛下?誰?”
朱祁鈺搖了搖頭,轉身問袁彬。
聞言,袁彬能感受到那周身傳來陰冷的目光,不是眼前看似和善的聖人,目光來自於其他士卒。
“您,是您,那夷王無道,自稱聖人,行謀逆之事,小人有其勾結內廷朝臣罪證。”
一手支撐著身體,一手在懷中摸索。
光憑這一動作,袁彬就看到了圍上來的錦衣衛和廠衛,盧忠更是直接站到了朱祁鈺的身側,以防萬一。
雙手在抖,而且抖的十分厲害,這不是袁彬印象中的錦衣衛了。
顫顫巍巍拿出三封書信,袁彬真的很害怕,比在瓦剌人堆裡還害怕。
盧忠抬手直接將書信奪了過來,然後呈予聖人。
朱祁鈺甩開書信,看了看,嘖聲道“嘖,還報了虜情,讓朕固守社稷,嘖嘖嘖。”
之後翻看了給太後的,隻是讓太後耐心管理後宮,等他回來。
至於群臣,就是一番皇帝常有的斥責了。
“小心思都用到這種上麵了,嘖,興安,親手將信攤開,讀與太後聽聽。”
將一封信交給興安,朱祁鈺便說道。
隨後,他雙手支持在牆垛上,高聲道“達賊來了!帶著夷王來了!紫荊關破了,兒郎血戰,然後夷王踏著他們的屍體來了!諸君應當如何!”
“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血戰到底!不死不休!”
張三立於城下,身上也披著甲胄,帶領著神武衛高聲喊道。
而雙手被壓製的納哈出,艱難抬頭,看向高處光芒萬丈的明廷皇帝,他意識到,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