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曾言諸人皆許直言,為生員不許。
“陛下,民盲目無知,皆為盲從,”
金濂也順勢出班說道。
“嗬,盲從,無知,盧忠!”
朱祁鈺被氣笑了,開口叫出盧忠。
“末將在!”
盧忠立刻出班抱拳。
“查,查是何人亂言,若是白丁,皆為盲從,不管,若是生員,就扒了青衫,永不錄用!”
將民和生員分開,朱祁鈺對盧忠下令。
“末將領旨!”
盧忠想都沒想,就直接領命。
“陛下,不可,天下生員何其之多,皆為朝廷之棟梁,陛下此舉,恐寒了學子之心。”
周忱也出班說道。
一瞬間,三個尚書就站了出來。
“朕,懂了,也就是說,辱天子之母,不僅沒事,朕還要獎勵他們?”
朱祁鈺站了起來,將朱見深放到一邊,笑著說道“大戰剛過,這才多久?”
“學子生員,讀書就為了這個?”
“這樣還能被周卿說成是棟梁,朕心甚慰,敢問周卿,汝母年歲幾何?”
看著聖人的樣子,周忱渾身發顫,總有不好的預感。
“回陛下,家母如今古稀之年。”
周忱顫顫巍巍回答。
“嗯,朕曾聽聞,周氏主母乃是一介軍妓,可有這事?”
朱祁鈺昂著頭,若有所思說道。
聞言,周忱猶如被天雷擊中,整個人都驚了。
這聖人,臉都不要了。
古有指鹿為馬,今有聖人指良為娼。
“陛,陛下,臣家母龍氏乃書香世家,絕非一介軍妓。”
周忱嘴裡泛苦,看著其他尚書和大臣,彆人亂說話就說了,但是聖人一言,那影響力可不是那些生員所能比擬的。
最重要的是,聖人可不呆在宮中,要是走街串巷的時候提一嘴,那周忱可真知道人言可畏了。
“是朕記錯了?難不成是金尚書?也或是章尚書,嘶~不會是王尚書吧?”
朱祁鈺目光依次看向幾個尚書。
輿論這種東西,隻要他不待在皇宮,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然而,群臣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但,現在他們意識到了。
潑臟水?
百姓是信這位登上城頭,號令五軍,保住京城的皇帝,還是信一介書生?
更何況,真正的民,可不是生員,而是京營的軍戶,製衣坊的女工,南城的百姓。
手握大軍的皇帝,絲毫不害怕文臣,這就是為什麼馬上皇帝開國之後,總能政通人和的原因。
“怎麼?彆低著頭,直視朕,回答朕!”
朱祁鈺沉著臉問道“讀書識字,就學會造謠生事?這是國之棟梁?”
“臣,乞骸骨。”
章文腿軟,直接跪了下來,他知道,他闖大禍了。
“乞骸骨?你憑什麼乞骸骨?來人,拖出去,打!”
朱祁鈺一揮衣袖,那些人便被拖了出去。
這次,沒有人出言製止。
“陛下,臣鬥膽,還請赦免生員亂言之事。”
等人被拖出去,王直再開口說道。
“準。”
朱祁鈺坐回龍椅,抱起朱見深。
一個準字,也讓群臣鬆了一口氣,差點還以為聖人要大開殺戒了。
仔細想想,菜市場現在還是人滾滾,這聖人,可真沒少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