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有道指了指天,小心翼翼問道。
聞言,朱祁鈺抿著嘴,沒有回答。
見狀,陶有道也不敢多問。
隻是看向那孔明天燈,已經在幻想自己坐上去的樣子了。
“爹爹,能讓我拿嗎?”
朱見濟眼巴巴看著朱祁鈺手中的線繩。
支配天空的繩子,就和地上的木棍一樣,誰見了不想握在手中?
“那你可拿穩了。”
朱祁鈺將手中的繩子遞給朱見濟。
“謝謝爹爹。”
朱見濟一下子就樂開了花,又有新玩具了。
將繩子小心翼翼捏在小指頭中間,時不時往下麵抽動一下,然後看著孔明天燈下降,再慢慢上升。
“你彆想著一下子就坐上去,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周全。”
朱祁鈺看向發呆的陶有道說道。
回過神,陶有道看向朱祁鈺,皺眉問道“陛下,舍我其誰?”
“雞鴨狗,都行,驗證完安全性,要保持長時間駐空時,再上人。”
朱祁鈺說著,動物實驗是最好的辦法,也能驗證熱氣球能否能夠安全降落。
等到夕陽落下時,陶有道才離開王府。
今天的收獲簡直不要太多。
陶有道很慶幸自己能夠鼓起勇氣,去求見聖人。
陶家在京城的東城區,這裡彙集這京城的權貴,當初遷都的時候,朱棣帶著一眾權貴,大多就被安排在這裡。
而陶家,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身上穿著青衫,但是陶有道並不受國子監生的待見。
地位尊卑的觀念,陶有道在國子監生的人看來,不過是半路出家的土財主。
就算是寒門,那也得帶一個門。
像陶有道這種工匠之子,就談不上什麼書香門第了。
回到家的陶有道,立刻躲回自己的房間裡。
奮筆直書,記下了今天所學的知識,他牢牢記得,聖人之後要讓他去學校教學,自己不能辜負了聖人。
記完筆記,陶有道就在紙上畫起了熱氣球。
他將聖人的圖紙記住了,要是鬼穀一脈看了,肯定會很興奮。
隻不過,自從陶家得了賞賜,陶成道死後,就改變了路線,現在的陶家,注重的是科舉。
和鬼穀一脈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
當晚,陶有道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坐在熱氣球上,俯視著高山河流,而熱氣球飄向雲層,迷霧過後,他看到了天上的宮闕,被邀請入內,而那宮闕中的大殿之內,赫然坐著如今的聖人。
熱氣球對於朱祁鈺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陳循到王府,呈遞的開海注意事項與規劃書。
看著黑眼圈沉重的陳循,朱祁鈺知道,這位大臣,估計好幾天沒睡好覺。
翻看著細則,朱祁鈺也忍不住揚眉。
沒有那些文縐縐的詞句,通篇列舉要點,還有南方官店的布置,所需要的人手。
至於寶船,那不是陳循能碰的東西。
寶船屬於水師,而水師,屬於大明的至尊。
大明規定公侯伯及內外文武四品以上官員,不得開設店肆,不許與民爭利,但是皇帝自己開皇店,下麵的人也往往派遣家人、仆人等代為經營。
而大部分官店,其掌控人,便是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