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六部,獨缺禮部。
其他五部的尚書,都密切關注的京城的變化。
這可比書上讀的更加有效。
追求個人利益是百姓從事經濟活動的唯一動力,在以往,流民都是被拒之門外,待在城外,通過富人的施舍,熬過冬天再被遣返回原籍地。
現在,不止有富戶施舍,更加重要的是,將流民轉換成勞動力。
而在此基礎上,讓錢幣不斷流通,創造出真正的價值。
為什麼大臣們這麼關注,那還是因為之前朝會,偉大仁慈的大明至尊,決定給京官們發銀子。
對,就是銀子,而不是那廢物寶鈔。
但是也僅限於京城的官。
這對於京官而言,可是實俸啊!
比那寶鈔,不知有價值到哪裡去!
這還要從之前的文華殿說起。
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特彆重要的事關門開會。
大明的朝堂也是這樣子。
奉天殿,那是大會;而文華殿,就是小會;郕王府,那是關門會。
而在文華殿,大學士被拒之門外,五部尚書齊聚一堂,再加上都察院右都禦史便足夠了。
先是陳鎰的請罪,被罰俸了一年。
隨後,聖人便問起了鹽引的事。
大明的鹽引,才是真正的紙錢,至於寶鈔,就算是擦屁股都覺得硬的紙。
戶部負責頒布鹽引,下屬部門,戶部十三司中的山東清吏司負責政策的製定與實施,再往下,便是都轉鹽運使司,稱之為運司。
在這其中,增加了由都察院設置的監督人員,鹽課禦史銜,又稱巡鹽禦史。
華夏很早就開始用紙幣了。
交子,在北宋初年,銅幣重而流通不方便,因而富商們就聯合,做出了一種紙質憑證,在彼此之間流通,兌換時,每貫必須要扣除三十文,就當是手續費。
這張憑證,便是華夏最早的信用紙幣了。
所以,近來詳細考察了京城的陳循,就萌生了一個問題鹽引和寶鈔,到底哪個更值錢。
陳循“商屯東到遼東,北到宣大,西到甘肅,南到交址,各處都有,雖用糧米換取鹽引為主,但也可用布絹、銀錢、馬匹等換取。”
“可鹽引,官營鹽場可承兌,私營鹽場同樣也可承兌,臣以為,此事非同小可。”
當朱祁鈺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猶然一喜。
鑄幣權是一個國家主權的象征,是最高公權力的體現。
不管是誰,擁有鑄幣權,便能擁有一個國家。
雖然陳循還沒有十分清晰的想法,但是基本概念已經浮現了出來。
文華殿,陳循同樣將問題拋了出來。
朱祁鈺看著五部尚書,其中,於謙、金濂和周忱都是上過山,下過鄉的巡撫,王直和陳循,都出身寒門,也都是從學士起家。
這些人,都是實乾派。
周忱“陳尚書的意思是,鹽引不是寶鈔,更似寶鈔?”
聞言,陳循點了點頭,說道“之前土木堡兵敗,人心洶洶,各鹽商紛紛將鹽引換成實物,從而導致私營鹽場關門,鹽商無奈,隻能到官鹽擠兌,可鹽引多而實物少,最終導致需要用更多的鹽引才能換到想要的實物。”
陳循皺著眉,將其中的關係梳理清楚,繼續道“如今瓦剌兵敗,而鹽商又將實物換成鹽引,再帶著鹽引,到四處換取布絹、銀錢、馬匹乃至糧食,這時,便是鹽引少而實物多。”
“不對,若是戰時,那鹽引應該更貴才對,畢竟鹽引方便攜帶,也可以換取更多實物。”
王直皺眉,問陳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