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廣思量了一番,點頭道“山東有石總兵,而京城諸將,末將自然認可,隻是覺得,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些,畢竟區區一些腐敗官吏爾。”
“這可不止山東,此番範將軍去閩南,難不成沒注意到南方官場之態?”
於謙手指敲擊在桌麵,繼續道“敲山震虎。”
一下子,範廣就懂了,聖人目前無法伸手入南方,但是現在有隻雞,可以殺給南方官場看。
“提高違法成本?”
範廣捏著下巴,喃喃說道。
“正是。”
於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道“這天下如棋,聖上每一步都能牽動甚廣,隻要京師無事,那麼各方宵小皆蟄伏,京城的變化你多看看,老夫可是大開眼界了。”
自從不再遣返流民開始,各地就不斷上書求請,可是聖人都是置之不理。
以前這種小事,於謙並沒有在意,可是現在奏折多了,內閣的大臣也反應了過來。
那些被視為羊群的百姓,用自己的雙腿去表態,而有地無人,那麼再好的地也沒有用。
而在此需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京城必須有能力將流民轉化成良民百姓,也就是農戶工匠。
認可聖人承辦工坊店鋪便是這麼一回事。
文武百官沒有這個能力,而聖人那天馬行空的舉措,不斷增加了京城的工作崗位。
換而言之,隻要地方不做出改變,那麼京城吸收人口的政策也不會改變,到時候,人力物力財力乃至權力都將真正歸於神器。
“聖人之謀,無人可替。”
於謙感歎著說道。
範廣知道的不多,但還是認可的點了點頭,情況到底如何,要等他去逛逛京城才能知道。
“對了,於尚書,末將本次複職,聖上說要在旅順成立北洋艦隊,也稱北洋水師,問末將可有好名字。”
範廣撓了撓頭,繼續道“於尚書也知,末將水平半桶水,想不出什麼好名字,可是光聽北洋,便知聖上雄心,想請教於尚書。”
“哦?”
聞言,於謙也挑起了眉毛,不久便苦笑道“說實在,水師除了掃除海寇,老夫不知聖上最高戰略是什麼,枉然定下稱號,總覺得有些淺薄。”
“末將也是這麼覺得的。”
範廣十分讚同說道“於尚書,你可曾見過福船?末將初次見識,那福船可謂巨大,猶如鯤鵬一般。”
“不曾,不過以後有機會。”
於謙轉身,指著案牘上的一大堆文件,笑道“現在,老夫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呢。”
身兼多職,帶來的可不僅僅是權力,還有一大堆事情。
“那於尚書忙,末將便不多叨擾了。”
範廣也反應過來,笑著拱了拱手,隨後告辭了於謙。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於謙,想了想那北洋水師,不由得自言自語到“有北洋,那必然有南洋、東洋、西洋,陛下這是要四海水師啊。”
而四海水師,自然不是隻有防範什麼海寇的。
區區海寇,用不到如此規模,或許是下西洋?也或許是?
於謙沒有再想,畢竟國與國的戰爭,需要契機,總不能聖人早就盯上了某個海國吧?
聖人仁慈,怎麼可能主動侵略那些毫無價值的島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