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抬起頭來。”
朱祁鈺淡淡說道,等張三抬頭,他就看到了那褪去了些許稚嫩的臉龐,整個人顯得嚴肅了一些,有威嚴了一些。
“來,坐下說話。”
指了指身前的椅子,朱祁鈺笑著問道“軍旅可還習慣?”
“謝陛下。”
張三瞬間破功,大大咧咧坐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天天操練和巡視軍營,各地輪換也輪不到俺,義父,這啥時候,俺才能去那西海。”
所謂西海,說的便是青海,以鹽湖著稱,與海相同,所以稱為西海。
“臭小子,這才多久,又不是沒打過仗,不知道那是會死人的嗎?”
看著恢複原狀的張三,朱祁鈺揚起嘴角笑罵道“我看,你不是想去西海,是想去遼東吧?”
勇武營出征之後,張三所統領的神武衛感覺就跟縮水了一樣。
並不是誰都能忍受住自己成長的部隊被不斷拆分,外派到各個小隊裡。
而且,看著一個個老隊友出征了,自己還待在京營裡,張三的那點心思,自然瞞不過朱祁鈺。
“義父,刀要見血,石要過火,俺要想當將軍,自然不能縮在軍營裡,沒有經過千錘百煉,怎麼打出好鋼。”
張三看向朱祁鈺,知道義父不想讓自己涉險,可自己這樣的統領,遲早被人替代。
現在京城都已經日新月異了,新的風暴在醞釀,自己怎能停滯不前。
“快了,新廠已經建好了,投產之後,絡繹不絕的裝備就能武裝部隊,到那時,你將帶著神武衛,去封狼居胥。”
年輕人滿腔熱血並不是壞事,但是,朱祁鈺希望能給張三更有保障的裝備。
聞言,張三眼睛一亮,騰地一下站起來,雙手支撐在書桌上,興奮道“真的嗎?義父!”
“當然,到時候,你想去多北都沒事,不過,說到底是軍隊,可不是土匪,為將者,更要注重軍紀。”
朱祁鈺抬手,彈了下那靠過來的腦殼。
“是!陛下!”
張三不顧吃痛,用力踩地立正,昂首挺胸道。
“在這之前,你先帶著神武衛,去新廠那邊駐紮,不許外人入內,要嚴加看管。”
順勢將給張三的任務說了出來,朱祁鈺目光注視著張三。
“末將領命,陛下!”
張三聞言,也收斂了笑容,抱拳垂首。
“嗯。”
見狀,朱祁鈺才點了點頭,發出了鼻音,繼續道“許久沒回來了,去見見你義母,還有,見濟現在上學了,在隔壁大院,你也熟,可以去看看。”
公歸公,私歸私。
張三得令之後,倒退著出去,然後轉身去跟自己的義母請安。
山東。
一群東廠差役持刀帶弓,田領隊騎在馬上,眾人包圍了一個院子。
從廠衛中走出一人,對著院子大喊道“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任何抵抗都是徒勞,束手就擒或能留有一命。”
這人喊的不是官話漢語,而是倭語。
從京城而來的通事,經過審問了那些倭人之後,知道了這個窩點,便開始順藤摸瓜。
現在便是收網的時候。
院子裡沒有動靜,田領隊昂了下頭,一人立刻爬到一旁的樹上,朝著裡麵看去。
可是,當他轉頭的時候,從院中射出一道寒光。
一聲吃痛,那人從樹上摔了下來。
“衝,殺無赦!”
田領隊冷著臉,揮手,開始執行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