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通事翻譯並不會強製那些人做什麼,隻有沒有生活希望的人,才會去信仰那虛無縹緲的神靈。
“願至尊長生,願至尊不朽。”
那被斥責的牧民縮了縮腦袋,隨後改口著說道。
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這麼說總是沒錯。
通事翻譯沒有單手撫胸表示尊敬,這種尊敬不需要時時刻刻體現,隻需要留在自己心裡就好。
劉安重點還是在戰場上,對於網格化蠶食的戰略,其實就是用勇武營的命去騷擾敵方。
區彆在於,勇武營的人也知道,更明白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可不是那種瞞著下麵的人去送死的那種陰謀。
每天都有戰報送回,劉安在府衙的內衙設了一個作戰會議室,副將和參將等人,每天都要向他彙報,並且看是否作出戰術調整。
“那火燒赤,如今還在後撤?”
劉安拿著攤開戰報,桌麵上還有一張輿圖。
從輿圖上可以看出來,開原處於凸出部,雖然嚴格意義上,建州女真也處於統治之內,但和朵顏衛這些差不多,羈縻統治下,基本上是各自為政。
連帶著,開原的南方,也是各種羈縻衛所,一招不慎,大寧和廣寧被切斷的話,那麼這支明軍,就要被隔絕在遼東了。
“如今大勢在我,福餘衛不敢頑抗,這還不斷傳信內附。”
副將開口笑道,自從土木堡之後,明軍似乎就一直在贏。
“還是不要太過深入。”
現在的劉安,可不是之前那好大喜功之人。
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兵,反之,什麼樣的兵,也會造就什麼樣的將軍。
從出關開始,接連不斷的勝利,在輿圖上已經畫出了大片的區域,可是,朝廷現在還沒派遣治世文官接管。
若是如此盲目誇張,那必然根基不穩。
三萬衛指揮使劉旺,是建州女真和漢人的後裔。
朱祁鈺上位之前,流民發配邊疆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三萬衛這前沿陣地,兵丁一些是發充而來,而其他的,就是內遷女真和其他蒙古各部所留下來的後裔。
和劉安的大軍相比,這些兵丁的戰鬥力和紀律根本沒有可比性。
身為皈依者,給自己一個漢名,在這些羈縻統治的衛所,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麵對劉安,取了同姓的劉旺很是拘謹。
畢竟,劉安可是大明的廣寧伯,比蠻夷的貴族還要貴族。
見劉安如此說,劉旺也開口說道“福餘衛可比朵顏衛強,不過驅趕他們,我們也一直在做,跑了段時間,總會回來的。”
畢竟是內附後裔,劉旺一口流利的官話。
劉旺沒說的是,他的驅趕,和現在劉安部隊的驅趕可不一樣。
牛羊乃至奴隸都是戰利品,讓手下的兵丁占有發泄,也算是某種獎勵。
聞言,劉安看了劉旺一眼,點了點頭,說道“等牧民都登記了,這次若火燒赤跑了,那再回來,就難了。”
民為水,君為舟,將牧民發展成眼線,能極大減輕斥候的壓力。
“傳令下去,各營部就地休整,接下去,就是持久戰了。”
劉安揚起嘴角,看著輿圖上的突出部,從來就沒有什麼速勝,政治勝利,必須是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