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入了衛所港城之後,範廣便召集了船匠議事。
將火炮的基礎信息分發給船匠之後,範廣便說道“福船之改良,諸位也知聖上親自關注,切不可偷工減料或是中飽私囊,該給的,朝廷都會給,若是有貪得無厭之徒,爾等身家性命就在一念之間。”
圍成半圈的船匠何曾不知範廣說的是真的。
那範廣身旁站著,可是當朝聖人身邊的太監舒良。
範廣的這些話,舒良也說了很多遍,彆以為聖人看重工匠,工匠就能自負聖眷,可以為所欲為了。
越是看重,懲罰就越重。
“還有,聖上說了,諸位不用拘泥於福船形製,若是有更好的船型,皆可以上報,若是成功製造並且有量產優勢,便是大功一件,想要何賞賜,都是有可能的。”
範廣雙手支撐在桌麵,看著各個工匠,沉聲繼續道“本將不多浪費諸位時間,朝廷的要求也都寫在紙上,往後我大明戰艦,便靠各位了。”
說完,範廣便離開了這大堂,舒良和胡義也跟在身後離去。
等他們離開,船匠們才窸窸窣窣開始議論了起來。
“內官,陛下讓本將帶話,造船一事,要看得緊,從嚴從速。”
走著走著,範廣和大堂拉開了一大段距離,才停步轉向舒良開口道。
聞言,舒良連忙朝北拜下,道“臣定不負陛下。”
叩首後他才起身,對著範廣說道“有勞範都督傳達了。”
範廣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胡義,開口道“本將暫留大沽口,待福船成戰力之後,本將會離開,到時候,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胡義雙眼一亮,頓時抱拳躬身道“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水師能戰之將需要從基層抓起,現在最有機會的,便是如胡義這樣的參將。
“彆高興的太早了,本將就給你透個底,以往都是近海防禦,但在往後,這還不夠。”
範廣重新抬腿往前走,邊走邊說道“你也看到了,火炮上船,將會改變海戰形式,老舊的跳幫法不行了,你沒去過戰爭議會院,不知道新形式的海戰,本將此番會將所知傳授於你,能有幾分火候,還要看你自己。”
跳幫終究是近戰,但是有著強大的火力,近戰自然能免就免,範廣在戰爭議會院裡就常常吃虧於此。
不過,那終究是在現有數據下展現的戰爭規劃,等福船火炮試驗後,數據將送回京城,讓聖人與兵部對於海戰的方式更加清晰。
胡義雙手握拳,指尖發白,範廣透露的消息可不簡單。
近海防禦不夠,那就說明未來的水師有可能要遠征,而跳幫近戰不行,考驗的便是船員對戰艦的操控以及炮手的精準度。
沒有詳細操演的情況下,胡義也僅僅隻能想到這些。
但是,有了加官進爵的機會,便讓這位水師參將欣喜不已。
“卑職定當不斷進取,不會讓範都督失望的。”
胡義再次行禮,卻見範廣揮了揮手,說道“不是不讓本將失望,是彆讓聖上失望。”
皇帝為什麼會在軍隊中安插太監,無非是覺得如此才能掌控軍隊。
而水師,有的更是直接讓太監領軍,畢竟那是自己的家奴。
現在胡義若是成為了水師總督,那麼也要受五軍都督府節製,如今大明的軍權,在京城,在五軍都督府,更在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