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黨爭就是那些所謂的帝王心術,中庸之道,拉一打一這一類操作才產生的。
歸根結底,就是無軍權的帝王隻能用些陰謀詭計,而文官的感性又喜歡拉幫結派,兩者可謂是雙向奔赴了。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可一旦上了秤,千斤都不止。
王直皺著眉,思索著,聖人可以接受反對意見,但不接受為了反對而反對的做法。
讓官員相互間鬥蛐蛐,那是朱祁鎮搞出來的事情,甚至拉出了王振。
說開之後,王直雙肩鬆弛了下來,拜道“陛下重望,臣不敢有私,為國之計,臣必鞠躬儘瘁。”
表忠心並非沒用,重要的是看在什麼場合,什麼時候表態。
王直當初認可於謙,本來兩者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但是莫名被架上了文官之首,讓他的位置就有些尷尬了。
後來胡濙政變,更是讓他在聖人的麵前更加沒有話語權。
封建王朝再怎麼說,也需要一個帝皇,就算是胡濙,也是打著另立一個老朱家的人為旗號。
朱祁鈺深深看了王直一眼,笑道“王卿老成持重,國朝還需依靠王卿,更何況,王卿之心,朕知,否則,也不會讓王卿統籌格致院。”
相處不是一進再進,而是彼此進退有度。
聞言,王直挺直了腰,他依舊是保守派,依舊是站在文官一邊,隻不過,做法發生了改變。
儒家改革派並不是沒有,隻是那強者還沒出生。
和王直敲定了土地和相關細則,王直便打算再回去規劃一下。
除了麵見聖人,他還需要去親自問問劉升這些人。
景泰學校的編製,嚴格來說,還真和吏部有一些關係。
次日,劉升和陶有道就接到了吏部的召見。
兩人雖然年輕,但卻是格致院不可缺的部分。
王直在值班房說明了格致院的作用與規劃,便開始詢問劉升和陶有道平時都在做什麼,有什麼需求。
就外行指導內行來說,出色的領導者,可以果決,也會聽從手下的意見。
“尚書大人,若是格致院想要深耕理學,那麼實驗室便是必不可少,不同學科所需要的實驗室不同…”
劉升文化水平高,所以由他先開口,向王直解釋起了他的工作。
以學校的學科劃分,理科包含物理、生物、化學,目前最主要的,還是數學,但若是格致院要再深化科目,那可就有的說了。
王直聽的整個人都愣住了,在劉升的講述中,格物致知,窮究事物原理的含義,這是朱熹的觀點,但卻是眼前這些人付諸實踐。
彆說朱祁鈺對儒生有偏見,王直對於劉升這種,當然也有偏見。
以前,他就覺得劉升和陶有道這種人一起,就是不學無術。
等劉升說完,王直便看向了陶有道。
要說陶有道之祖,陶成道的最高成就,那就是造出了各種各樣的火器,而火器的實際運用的威力,已經在戰場上得到驗證。
可就算如此,陶有道以前已經在國子監不得待見。
感受到王直的目光,陶有道也開始說出了他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