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換位思考,他也不敢和王翱一樣,當麵說出廢除南直隸這種話。
“陛下,南京若保留其留都地位,可設三司,廢六部衙門,掛北京印綬。”
陳循緊隨其後,繼續道“南方紛亂頻出,非北京之過錯,留都陽奉陰違,冗餘官員無心治理,若廢南直隸,可重新拆分整合,也有利於朝廷管理。”
“臣附議,陳尚書老成之言,如今國朝用人之際,將南直隸拆為若乾省府,除冗餘之餘,也可任用更多有誌之士。”
朝堂上,總有紅白臉,王直就是提醒部分人,拆分不一定是壞事,一旦拆分,各地就會多出更多的職位。
是給人當狗,還是自己擼起袖子乾,那就是個人選擇了。
簡單的就將地方和朝廷的矛盾下沉為地方之間的利益矛盾。
是當省長還是當市長,很簡單而且很有誘惑力。
王直說完,直接退了回去,似乎是完成了應該由他完成的任務。
其他人也都察覺了出來。
這些尚書,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串通好的。
那事情就簡單了。
逆流而上的人是難能可貴的,而順從大勢,隨波逐流的人,放眼望去,應有儘有。
當然,這隻不過是朝堂上的。
黨爭的起源,其實是在朝堂之外,在那仕林之中。
至於南直隸或者說是江南會因為拆分發生什麼,那就是朝堂需要應對的了。
事發突然,多數人都沒有防備,就這麼直接推行了起來。
“既然諸卿皆認可,那便拆吧。”
朱祁鈺揚起嘴角,隨後開口,道“南京乃是龍興祖陵之地,單獨列出,還有那鬆江府,其餘的,視情況而分,由戶部、兵部、吏部為主導,綜合考量當地情況,具體事情,具體分析。”
“臣,領命!”
三個尚書出班,躬身應下。
錢、兵、官,三者可以說是朝廷的三大支柱。
在他們應下之後,木已成舟,南直隸就拆定了。
沒有反對的聲音,朱祁鈺暗自點頭,看來孫太後並沒有對孫氏透露什麼,或者說,孫氏知道,但沒有做出什麼舉動。
“那鬆江府,朕打算立為下一個市舶司,吏部尚書王卿,擬定人選,推介各省三司主事,各部所轄之職,一並推介。”
朱祁鈺再次放出消息,頓時讓人群中的胡誌和的心沉了下來。
若是立了鬆江府,那他的泉州要等到猴年馬月?
“陛下,臣泉州知府胡誌和,請奏陛下,立泉州市舶司。”
胡誌和不想再等,大朝會,他一個知府說話的分量明顯不夠,但總要試試。
“不急。”
神器上的至尊,都沒有再讓他多說一句話,直接兩個字簡單的把他堵了回去。
朱祁鈺看著站在後方的胡誌和,從他自我介紹開始,聽到泉州之後,就直接打消了念頭。
鬆江府,洪武三十年重修,是大明棉紡織業中心。
凡棉布寸土皆有,而織造尚鬆江。
這才是朱祁鈺重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