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朝明沒說什麼,因為胡義說的沒錯。
宣慰司本來就應該是大明的領土,三佛齊國王梁道明當初接受了招安後回到了廣東,所以大明對舊港有法理上的主權。
現在,不過是要收回去罷了。
桅杆上的國旗迎風獵獵,環顧四周,舉目望去的船隻皆懸掛著大明的國旗。
日月所照,皆為明土。
“揚帆~!”
水手吆喝著,巨大的風帆轟然落下,寒風將其吹得鼓起來,帶動著巨大的船身直接破開剛剛想要凝結的浮冰,推開的海水蕩出一道道波紋。
“以前,某常常想著,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那時李白是什麼心情。”
王偉站在船頭,雙手撐在欄杆上,任憑寒風拍打在臉上,空氣中帶著濕鹹。
旁邊的胡義雖然進修過文化課,但終究是比不上本就是進士的王偉,搖頭說道“某不懂那些,不過,某以為,當初李白坐的船,肯定沒有寶船大。”
“胡都督所言極是,咱們這才是乘風破浪,而且,身後還有大軍,說實在,這一刻,某膨脹了,甚至覺得盛唐也不過如此。”
王偉拍了下欄杆,已經沒有了岸上的得體。
就連汪朝明也有些驚訝,不過,這種想法,汪朝明很想說,他感同身受。
有什麼比帶著無敵的軍隊,站在龐大的戰艦甲板上,更能讓人心中誕出雄心壯誌的呢?
寶船很大,一般的風浪還撼動不了船身,輕微的搖晃,王偉站的很穩,絲毫沒有書生柔弱的模樣,張開雙臂,王偉笑道“財富取之於海,他國奪南洋華夏危矣,三保太監從南洋回來後便如此說過,奈何北患未平,國朝無力再下西洋,如今你我,皆是開端,往後南洋,將是我大明之南洋。”
“王監軍,這都沒喝酒,你就醉了。”
胡義無奈搖頭,還拍了拍王偉的肩膀,隨後看向汪朝明,笑道“汪同知見笑了。”
“不。”
汪朝明連忙搖頭,說道“南洋就應該是大明之南洋。”
這大腿,他是抱定了,等回到舊港,他就請求調任,或許以後,大明會有更多的艦隊,到時,自己憑借著在海上摸爬滾打的經驗,說不定還能當個海軍都督。
所以,就算王偉說出再狂妄的話,汪朝明都會認可,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
兩艘福船相距並不遠,周邊被一群輔船包圍著。
得益於福船龐大的船身,出航的起初,王偉就享受到了在京城並不常有的新鮮海貨。
從天津出發,必須路過登州,也就是備倭城。
石亨看著規模龐大的艦隊,嘴裡泛起了濃厚的酸味。
當初範廣路過,就在他麵前顯擺了一下,現在,一個小小的胡義,竟然也能帶領艦隊遠洋,這可把石亨羨慕壞了。
特彆是看到那些海兵,一個個,航行了一段時間,精神沒有絲毫的萎靡,甚至還在甲板上搞起了燒烤。
石亨登船是打著送生活物資的名義。
他也想帶著艦隊開赴遠洋,可是官命在身,他身為總兵,是不能亂跑的。
“某也有福船,以後,某也定能帶著艦隊去打仗。”
看著春風得意的兩人,石亨帶著些許的嫉妒下了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