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朱祁鎮令中軍左都督朱勇率領五萬餘人前去救援後衛部隊,而監軍太監劉僧貿然帶兵亂衝,導致朱勇必須跟進,而他們並不知道,後衛部隊早就被殲滅。
劉僧的衝動,朱勇無法斷腕,最終遭遇伏擊,全軍覆滅,朱勇戰死。
一開始傳回來的戰報就變成了朱勇冒進,致使王師受辱。
朱勇的錯,是錯在沒有壯士斷腕,保證有生力量,這種需要極高而且承受很大壓力的主觀能動性,對於軍二代而言,要求有點高
不過,就算他斷了腕,大致也不會改變什麼結果,或許,當時朱勇也意識到,比起活著,死,更能保全家族。
而對於朱儀,其實在朱祁鎮死前,他對於那位皇帝還是抱有希望,這才是朱祁鈺沒有讓他襲爵的原因。
將兒子送入學校,可以增加上戰場的機會,更能增加納投名狀的契機,所以,朱儀現在是換了方向。
沒辦法,看不清形勢的勳貴,就算是英國公府,聖人也不會手軟。
麵對朱儀的言語效忠,朱祁鈺沒說話,隻是站著,看著朱儀。
許久之後,朱祁鈺才笑道“好。”
聞聲,朱儀震驚抬頭,隨後連忙低頭,又聽到朱祁鈺的聲音,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臣,告退。”
朱儀說出臣字之後,停頓了片刻,猶如鬆了一口氣般說道。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朱見濟沒有說話,他同樣低著頭,和大多數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這時,朱祁鈺坐到了辦公椅上,問道“說吧,為什麼知道不阻止?”
“他說隻是要小小教訓對方一下而已。”
朱見濟糯糯說著,能聽出些許鼻音。
“所以你就這麼看著?”
朱祁鈺歎了口氣,起身走到朱見濟麵前,雙手放在其肩膀上,問道“什麼樣的教訓算小?你知道嗎?”
朱見濟搖了搖頭,這種事,他沒想過,以前也沒有經曆過。
“下午的課彆上了,我帶你去一些地方。”
相比以前的皇嗣,朱見濟可以說更見多識廣了,但是,對於普通人,還是太少。
“嗯。”
朱見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就算自己父親已經很努力把校外的關係阻隔在校園之外,可是,這種事情,是阻隔不了的。
正如朱見濟是皇嗣,在學校裡,除了學習和訓練上的問題,就不會遭遇其他各種生活問題。
無形的繭房無時無刻包裹著朱見濟,隻能隨著時間漸漸破開。
對於封閉式軍事化學校,朱祁鈺要帶走朱見濟,還是要報備和一係列手續的。
徐永寧和朱輔他們,站在遠處,看著朱見濟被帶走,眼裡充滿了擔憂。
“都是我的錯。”
朱輔愧疚說道,而徐永寧點了點頭,讚同道“我們都有錯。”
目光追隨著朱見濟的身影,也不知道聖人回去要怎麼訓斥朱見濟。
對於朱祁鈺來說,朱見濟還太小,三觀都沒有確立,他不想讓朱見濟變成無情的人,不管以後當不當皇帝,這也是在為以後打下基礎。
雖然不是很想微服私訪,但是,帶孩子走出繭房,這事情必須要做。
回到景仁宮,杭惠茹和汪招娣還有吳太後很快就出現在朱祁鈺麵前,看著沮喪的朱見濟,滿眼都是心疼。
不過,對於朱祁鈺的教育,她們並不會多嘴,一個皇帝要怎麼教皇嗣,這本身就不容她們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