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等上茶,李璉便連忙說道“某收到緝事廠的線索,可那知府不敢徹查,走投無路,特來請楊千戶出手。”
楊建也不清楚文官們的彎彎繞繞,不過,正如李璉所說,他確實有權利直接徹查。
畢竟,不管錦衣衛還是東廠,查案都是皇權特許的,這方麵,他們的等級比三司還要高。
“此事倒是可以,但如今東廠可不是以前之東廠,某並不想和州府鬨得太僵。”
楊建的話,讓李璉有些意外,以前的東廠和錦衣衛,可不考慮這些。
“這是聖上的意思?”
李璉遲疑著發問。
聞言,楊建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道“是,也不是,不想與州府鬨得太僵,是某所感,畢竟擺在明麵上,地方緝事廠便是為地方辦事,是為朝廷辦事,若是太過對立,並非好事。”
李璉皺了皺眉,隨後舒展,這便是人情世故,隻不過,和方平的人情世故不一樣。
“楊千戶,咱就攤開了說吧。”
想清楚之後,李璉正了正身體,道“襲殺欽差,本就是打了朝廷的臉麵,此事必須徹查,如今日之線索,若無乾預,那劉二得也就跑了,再抓拿也麻煩。”
“眼下,知府擔憂其後勢力,但某不怕,楊千戶怕嗎?”
說著,李璉雙眼看著楊建,目不斜視。
楊建嗤笑一聲,指了指掛在那辦公椅後麵的刀,說道“怕?某袍澤都死在襲殺之事,再者,監察百官,本就是責任,何懼之有?”
“那為何?”
李璉話沒說完,便被楊建抬手打斷,道“某在信中說了,緝事廠可以聽知府行事,可不代表緝事廠不會自己行事。”
收回手指,端起茶碗,楊建笑著看向李璉,繼續道“劉二得跑不了。”
說完,在掀起茶蓋,吹了吹。
李璉雙眼發亮,雙手握拳,道“理當如此,那此事就沒某什麼事了,某也算是白跑一趟。”
“哪有。”
楊建笑道“劉二得這種人,整個徐州都有不少,緝事廠終究是人力有限,有些事情,還需要李同知多多注意。”
兩人聊天的時候,官道上,四匹駿馬掀起沙土,朝著劉二得的村子馳騁。
村子裡,吳娘從裡正那裡回來。
看到自己婆娘,劉二得立馬上前,問道“如何?”
“自是妥當,不過聽說如今非常時,還需要一些時日。”
吳娘看出自家丈夫心急,便出聲解釋。
路引不僅需要裡正,還需要縣鎮的官吏蓋印,所以都需要耗費時間。
不過,吳娘的解釋倒是讓劉二得提高了些警惕。
現在是特殊時期,官府那邊,說不定也會出什麼問題。
劉二得越想著越覺得有道理,自己這腦子,轉得並不快,實在不行,就直接跑路。
大不了當個流民,混個山匪什麼的,又不是沒有活路。
“那便等等。”
劉二得說完,就走到一邊,拿起一壺酒就開喝。
一旁的吳娘走入內室,看著床榻上的孩子,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去了裡正那邊,她才知道,最近發生了大事,聽說徐州那邊,有個大官遭遇馬匪襲殺,差點就被得了手,現在整個徐州都是風聲鶴唳的。
想必,自家丈夫是攤上這事了。
旋即,吳娘就想起了李軍,出門時,她特意和對方多說了幾句,其為人正派,也不知道能否幫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