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不遠,馬車停了下來,金濂掀開車簾,便看到徐承宗笑嗬嗬站在馬車不遠處,朝著金濂拱手打招呼。
看樣子是想和金濂聊一聊。
見狀,金濂也沒有推辭,這可是魏國公,勳貴之首,就算是尚書,也要給些麵子。
徐承宗選的位置是距離應天府十裡外的涼亭。
這種十裡亭是最早的驛站,不過到後來,演變成了送人或者迎人的場所。
津亭秋月夜,誰見泣離群。
何處最悲辛,長亭臨古津。
詩人在長亭經曆人生彆離,創造一首首詩詞,不斷賦予十裡亭寓意。
兩人直接入座於亭中石凳之上,徐承宗已經讓人備好了茶水。
“聽聞金尚書此行前往寧波,某特來送上一送,些許粗茶,還望金尚書不要嫌棄。”
剛坐下來,徐承宗就跟文人一樣,客客氣氣,沒有絲毫武勳的樣子。
“魏國公抬愛,某怎敢嫌棄。”
金濂同樣禮貌回應。
隨後,徐承宗喝了口茶,側頭看向南京城的方向,感歎道“聽聞金尚書這一趟,有賊人歹心,竟敢襲殺朝廷命官,可是把某嚇壞了。”
“無礙,些許宵小,土雞瓦狗爾。”
金濂呷了口茶水,老神在在道“這不,某還是完完整整坐在此處。”
“某佩服,金尚書如此膽氣,倒比某更像武勳了。”
徐承宗拱著手,奉承著說道。
“魏國公,你這般彎彎繞繞,其實不必,在京城,若是不講重點,想必一口茶之後,人就走了。”
金濂放下茶碗,似乎在說京城的變化,也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意思。
聞言,徐承宗歎了口氣,道“拆分南直隸也好,徹查寧波海寇也罷,某心中忐忑,特來請教金尚書。”
“或許,是魏國公想多了呢?”
金濂挑眉反問道。
可徐承宗滿臉寫著不信,道“金尚書,嘗嘗這梅花糕,可是城中酒樓佳品。”
金濂拿起一塊,放入口中,入口甜而不膩,軟脆適中,很適合當茶點。
吃了之後,金濂才開口道“不要妄圖揣測帝心,去寧波,是某自薦而為,而襲殺之事,說明有人心中有鬼,就如此簡單,有時候,想多了,隻會誤了自己。”
徐承宗原本要享用梅花糕,聽到金濂的話,就皺著眉放下,道“城中確實有些不好的傳言,金尚書就不在意?”
“為何要在意?”
金濂眯著眼,享受著美食,道“越是在意,就越會陷進去,更何況,某不過是去寧波,南直隸如何,與某何乾?”
聞言,徐承宗揉著眉心,感覺京城的人都有點瘋。
“某倒是成了庸人。”
徐承宗自嘲著說道“仔細想想,也是,某就在此送彆金尚書,些許餐點,是某一點心意。”
說完,揮了揮手,就有人端上一些精致的木盒。
“謝魏國公。”
金濂又喝了口茶,起身說道。
而與此同時,石亨在日照安東衛登陸。
一邊命人將倭寇押送到京城,自己則是帶著護衛往兗州趕去。
靠岸之後,他才收到來自陸地的眾多消息。
不過,其中並沒有催促他加快速度的命令,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