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瑾思考了一番,小心翼翼回應著。
聞言,石亨晃著腦袋,抬手摸著自己的脖子,總感覺涼颼颼的。
“全軍開撥,通告各指揮,與百姓秋毫無犯,若是敢拿百姓一根針,軍法處置!”
石亨深呼吸,定神之後便下令。
軍人聽令,就算擔憂,他也不能抗令,再者,對於京營,他還是有些信心的。
想要改變軍人在百姓眼中的形象,不可能隻維持在京城之中。
從京營離開京城開始,便是要向世人展現什麼叫真正的天兵。
而在石亨部隊的身後,巡查組也緊隨其後。
石亨的駐地離沛縣僅有六十餘裡,五萬大軍的動作,根本不帶遮掩的。
行軍似乎絲毫沒給大軍帶來多少的疲態。
沛縣沒有城牆,李璉同知遠遠就看到了整齊的隊列。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京營士兵麵對麵。
很快,石亨的高頭大馬就停在李璉麵前,李璉雙手朝前作揖,彎腰道“下官徐州同知李璉,拜見石總兵。”
“免禮,本將奉皇命,入駐徐州,借過此地,不會侵擾百姓。”
石亨展示調令,隨口說道。
軍令在身,他並不會在沛縣耽擱。
李璉立馬讓開道,道“下官失禮,耽誤軍務了。”
“嗯。”
石亨點頭,發出了鼻音。
馬頭扭轉向一邊,隨後馬蹄聲響起。
李璉就站在官道邊上,目光直勾勾看著一個又一個朝氣蓬勃的士兵從他眼前走過。
靠過來打招呼,是因為李璉真的很想看看那傳說中的軍隊。
整齊的踏步聲好像踏進了李璉的心裡,光是在旁邊看著,就可以讓其升起激動的心情。
在不遠處,不少沛縣百姓也是昂首踮腳著看著軍隊在他們麵前默默經過。
整齊的妝容,挺拔的軍姿,有條不紊的步伐。
每一個細節都和以前的軍隊不一樣,而後麵跟隨的輜重,雖然蓋著麻布,但誰都知道,那是火炮的形狀。
國旗隨風飄揚,讓人產生向往之心。
徐州知府在得知軍隊要駐紮入徐州之後,整個人都癱坐在椅子上。
這還是朝廷第一次在非戰時讓軍隊入城。
來自京城的軍隊,要入駐南直隸的城池,其所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強製的命令,沒有給這位知府拒絕的餘地,同時,他還需要安撫徐州百姓,避免在軍隊出現後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而此時的泰州,火光衝天。
知州的頭顱高掛在城頭,連帶著一應朝廷官員。
他們死前的神情帶著憤恨,所恨並非戰敗,而是戰時有人倒戈,打開城池大門,引兵入城,還有同僚亂傳命令,導致整個泰州指揮係統陷入混亂。
此時的泰州,和之前的如皋縣沒有什麼區彆。
逃不走的百姓們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混亂的州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依附著所謂義軍,人性根本經受不住考驗。
劉鐵根的臉上沾著血漬,那是一個民壯執刀衝到他麵前,被他反殺後留下的痕跡。
嘴角揚起笑容,劉鐵根擦了擦臉,看著淫笑的袍澤,他也拉起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拖著將其帶入房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