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還是俘虜,現在變外賓了,而且有了大明這根粗腿,那回倭國之後,想必自己的身份就會水漲船高。
跟在武藤太郎身後的小泉圭秀,看著武藤太郎的背影,不住地搖頭,他知道,從簽字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需要輔佐武藤太郎,不過並不是為了武藤,而是為了大明。
見識過大明的艦隊,小泉圭秀可不會像倭國的其他人一樣,還幻想著倭國有天神神風眷顧。
兩人都想著抱大明的腿,不過,一人想著抱小腿,一人想著抱大腿。
景仁宮內,李惜兒依舊撫琴,剛才發生的一切,她看不懂,也聽不懂,僅僅是覺得剛才聖人好有氣勢。
朱祁鈺處理完武藤的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著欣賞音樂。
一曲終了,朱祁鈺才開口問道“在宮中可還住的習慣?”
聞言,李惜兒低頭抿嘴,道“陛下憐愛,宮中待遇極好,倒是有些不習慣如此舒適。”
知道聖人的脾性,李惜兒也就實話實說。
“城中演廳也快完成了,到時候,你可就是當家花旦了。”
朱祁鈺調笑著說道,將李惜兒說的臉頰泛紅,但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李惜兒又不敢說什麼,害怕說錯話。
囁嚅著,李惜兒憋著,然後偷偷哼了一聲,很輕微,讓人注意不到。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跟其他人說一下,好好排練,第一場演奏,朕可不想丟臉。”
朱祁鈺笑著揮手,便見到李惜兒帶著紅臉,輕聲道“我們一定全力以赴,不會給陛下丟臉的。”
很快,會客廳就隻剩下兩人。
“揚州那邊,緝事廠有什麼消息嗎?”
朱祁鈺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開口問道。
聞言,興安垂首,道“那揚州前知府唐江,日夜在獄中念念有詞,番子聽不懂,正在讓通事進行翻譯。”
朱祁鈺呷了一口茶,淡淡道“說不定是在向什麼神懺悔呢。”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臣以為,不論康江如何懺悔,都應該對如皋縣和泰州的數千百姓償命。”
現在的死亡數據還沒統計完成,但是初略估算已經傳了回來。
兩地死傷以千計,而唐江這個知府,原本可以將傷害降低,卻選擇不管。
所以,興安心中也是有氣,在聽到對方向不知名的神懺悔之後,是更氣了。
“懺悔,不改,都是這樣轉移責任的,佛家不還有放生洗脫罪業的嗎?”
朱祁鈺看向興安,笑著說道。
興安尚佛,這麼一聽,頓時有點語滯,以前他也是看寺廟會階級窮苦之人,甚至收養孩子當沙彌,所以他才覺得佛有用。
可當福利院創辦,聖人推行各項政策,讓工匠農戶改善生活,興安便覺得,比起佛,聖人似乎更加實際。
“話說,那些喜好放生的人,是造了多大的孽,才需要如此取得心安?”
朱祁鈺皺著眉,似乎在認真思考,喃喃道“要不要去查查,總是有虧心事,才會如此,說不定一查一個準。”
興安站在一旁,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聖人說的好有道理。
不過,以自身為例,興安開口道“陛下,也有的人是想給來世積德。”
聞言,朱祁鈺聳了聳肩,不再深究,道“讓揚州緝事廠不必理會那唐江念叨著什麼,沒有意義,儘快審問出結果。”
“遵命,陛下。”
興安垂首應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