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送上來了,楚擎都懶得喝,他怕喝一口再被訛上,陶家人的嘴臉,他是真的不敢恭維了。
為了扛煤氣,楚擎也不得不認真的計算起來。
無非就是加減乘除罷了,不斷驗算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漸漸有了眉目。
一旁的陶少章,臉都直抽抽,價值高昂的紙張,楚擎寥寥幾筆就寫滿了“大字”,可謂是“奢靡至極”。
漸漸地,陶少章看的入了迷,輕聲問道“賢弟,這是…”
“減法公式,括號。”
“何意。”
“買了石料,石器行收了錢,數額對上了,可修葺衙署的日期對不上,修葺衙署民夫應算是徭役。”
“那又如何?”
“你傻吧,這一看就是用的免費苦力,賬目上寫的卻是雇傭民夫,你這大理寺少卿是花錢買來的吧,這都看不懂。”
“原來如此,那這個是…”
“除法公式,日期,大哥你上沒上過學啊,大理寺少卿多少錢買的,貴不,給我也整一個吧。”
“那這個密符又是…”
“是括號括號,一個左一個右,瞎吧,你能不能閉嘴,彆煩老子。”
“好,喝茶,喝茶。”
不知不覺間,陶少章開始“卑微”了,又是倒茶又是給暴躁的楚擎研墨的,陪著笑,陪著小心。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陶少章不懂“公式”,卻看得懂數字,楚擎計算的結果,的確是與他私下調查出的一些事情吻合。
這也就是說,不用跑斷腿,不用找人證物證,光是能通過這些所謂的“公式”計算出李木究竟貪墨了多少錢。
而越是看楚擎寫出的數字,他也越是心驚,這李木,當真不愧為李三尺之稱,刮地三尺!
“賢弟竟通算學,大才,大才之人呐。”
陶少章是真心佩服,要知道即便是戶部的老吏,莫說核算一個下縣數年賬目,便是一季,都要十數人齊齊校對,還要耗費數日之久,用的都是笨方法,卻也總有出入。
陶少章看不懂,但是不妨礙他不明覺厲。
眼看著天色暗了,楚擎也快算出個最終結果了,誰知陶瑸從正堂之中走了出來。
一看楚擎還沒走,再看滿地都是價值高昂的“廢紙”,登時怒了。
“混賬東西,又在胡鬨些什麼。”
陶少章連忙眉飛色舞的解釋道“爹爹,楚公子竟通算學,三筆兩筆之間便可將蕭縣的糊塗賬算的清清楚…”
話還沒說完,陶瑸沉聲打斷道“楚文盛之子懂個屁的算學,你呀你,要為父如何說你,這誇口小兒的名聲可謂是臭不可聞,莫說算學,識不識字都是兩說!”
楚擎轉過頭,輕咳了一聲“陶大人,那個,我還在這呢,您能不能顧及一下當事人的感受。”
陶瑸根本不鳥他“來人,將他給老夫趕出去!”
陶少章急了“父親。”
“住口!”
“您為何要包庇李家,您是太子少師,難道還怕一個李…”
“混賬東西!”陶瑸一甩長袖“你還想反了天不成。”
陶少章剛要據理力爭,楚擎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哥們,這樣吧,你要還願意繼續查下去,來楚府找我,我先離開,你們父子倆接著吵,要不然怕你們放不開。”
說完後,楚擎瞅了眼桌子上的鎮紙,暗示極為明顯。
他是真的將陶瑸這老東西煩的透透的了,好歹是太子的老師,這什麼鳥人。
陶少章本想挽留,最終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重重點了點頭。
老管家走來,楚擎與福三二人跟著老管家離開,便是連那六個包袱都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