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琳絲毫沒有淑女的風采,蹲在昨日見過的那個老頭旁邊,抓著一張大餅正在啃著。
福三也看見了形象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陶若琳後,緊緊皺著眉頭“有礙觀瞻。”
楚擎頓時不樂意了“人家蹲那啃大餅就有礙觀瞻,那你去花船玩了之後還找人家老鴇子要錢,你就不有礙觀瞻了?”
福三撓了撓後腦勺“小的沒說真名啊。”
楚擎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小的去那煙花柳巷之地,從不留名。”
“為什麼?”
“賒了賬,也尋不到小的啊。”
楚擎豎起大拇指“你是大哥。”
再次看向街對麵啃大餅的陶若琳,楚擎嘴角勾勒出了笑容。
他並不覺得女子拋頭露麵有什麼不好的,都是封建主義的糟粕,再者說了,昌京百姓豪放,就說那北市,拎著掃把追著孩子打的大閨女小媳婦比比皆是,也沒見到其他百姓罵誰不要臉。
要不要臉,還不是那些讀書人叫喚的,這個有礙觀瞻,那個有傷體麵,百姓粗鄙不堪如何如何,嗶嗶完了就跑花船上玩多人運動了。
說百姓愚昧,可要是百姓不愚昧,權力階層就會開心了?
統治者當真希望百姓不愚昧,都有著自由意誌?
所以說由此也可以看出所謂的達官貴人多麼偽善。
他們希望百姓愚昧,希望百姓粗鄙,這樣才顯出他們的優越感,鞏固他們的權利,然後一邊優越著,一邊罵著百姓愚昧和粗鄙。
泰安坊都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陶家莊戶二百人出頭,往那一蹲,引人注目。
正巧來了兩個尋街的武卒,皺著眉頭就走了過去,昨日見過的那老漢,頭都不抬一下,晃了晃手中的一個腰牌,倆武卒屁都沒放一個,掉頭就走。
福三酸酸的說道“太子少師的名頭果然硬氣,武卒都不敢盤問。”
“你也不差啊,工部侍郎家的護衛,牌子也硬。”
“差的遠了。”福三沒好氣的說道“年初那時,小的蹲在百花樓下麵,也沒作甚,隻是仰頭呆看著,武卒來了惡聲惡語。”
“大哥,人家是蹲牌坊下麵啃大餅,你他娘的是蹲妓院下麵仰頭偷看姑娘裙底,那特麼能是一回事嗎,還有,下次你乾這事的時候,彆尼瑪報咱楚府的名。”
“沒,小的當時和那武卒說我是工部右侍郎広家的護院。”
楚擎瞠目結舌,愣了半晌“三哥,您就是投錯胎了,但凡出身好點,現在混的絕對不比邱萬山差。”
福三嘿嘿一樂“跟著您也挺好,就是窮點、遭點罪、被人瞧不起、無甚前途、不好討婆娘、總受氣罷了。”
楚擎“…”
福三看向陶家莊戶,突然微微“咦”了一聲“少爺您發現沒,那丫鬟,不對頭。”
“哪裡不對頭了?”
“您看其他那些莊戶,隱隱將她圍了起來,態度又極為恭敬。”
“那不很正常嗎,主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就和你跟著我似的,在楚府中,大家也不都挺敬畏你的嗎。”
“有嗎?”福三撓了撓後腦勺“那群狗日的倒是挺嫌棄小的。”
“你特麼快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