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其實還真就不是黃老四想一出是一出,不止他好奇,群臣們也好奇。
韜武殿在狂風暴雨之中屹立不倒毛事沒有是一方麵,主要是之前“施工方”一天天叮了咣當的,這邊在上朝,那邊就咣咣砸,這也就算了,規矩該壞的都壞的差不多了,大呼小叫、點明火、建磚窯,皇宮的逼格是蹭蹭往下掉,每天臣子們來打卡,沒感覺到莊嚴肅穆,倒是有一種隔壁在趕集的錯覺。
在黃老四的帶領下,群臣又離開了議政殿,浩浩蕩蕩的湧向了韜武殿。
工部的人馬走在最前麵,一個個竊竊私語。
広海尚總是不經意的回頭看一眼低著腦袋的楚文盛,陰惻惻的笑著。
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韜武殿絕對沒有按照規製去建蓋,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堅挺”。
宮殿這玩意,就如同絲襪,越漂亮,越是縷空什麼的,越不抗禍害。
太上皇登基後,改了許多規矩,包括土木營建方麵。
蓋房子是有講究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等等,用的什麼料,內部什麼樣子,結不結實倒是其次,主要是得符合“玄學”和“氣運”,世間萬物都分陰陽五行,包括工料。
修葺皇宮,広海尚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偷工減料貪墨銀兩,其實就是業務水平不行罷了。
當然,業務不行的人從來不認為自己外行,広海尚認為自己這個“內行”都沒建明白,更何況楚文盛這個純外行了。
注意到了広海尚陰惻惻的目光,楚文盛隻是微微看了眼,如同入腚老僧一般八風不動。
而工部尚書劉勳卻是如喪考批。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劉勳很清楚,韜武殿是否違了規製,並不重要,天子隻是隨便找個理由罷了,新君,要搞工部,從他這個尚書到兩個侍郎,甚至是下麵的郎中、主事,今天都很難全須全尾的走出皇宮。
想到這裡,劉勳落後了一步,與楚文盛並肩而行,悄聲開了口。
“陛下今日必會問罪,武安,無論一會回到殿中出了何事,也無論其他臣子如何攻訐你…”
劉勳深深的歎了口氣“都推到老夫身上吧。”
楚文盛神色大變“劉大人…”
“莫動聲張,工部到了如今這地步,老夫難逃其咎,既已如此,也不怕多但些擔罪責了,你兒修的這韜武殿,定是有問題的,亦推到老夫身上吧,便說…便說這圖紙,是老夫…”
“不!”楚文盛一把拉住了劉勳的袖子,雙目堅毅“一人做事一人當,陛下降罪,下官一力承擔!”
“糊塗,糊塗啊。”
劉勳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再次快步追上了黃老四。
走了片刻,大家終於到了韜武殿前。
結果剛駐足,包括黃老四在內,大家都反應過來了,有點不對勁。
黃老四瞅了瞅腳下,滿麵困惑“此處,似乎是…”
回頭看了眼身後群臣的腳下,黃老四不太確定的說道“似乎是高了一些?”
群臣紛紛看向腳下,開始冒充專家了,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可能、好像、應該、或許,諸如此類的詞全冒出來了。
“陛下!”広海尚雙眼一亮“是高了一些,有違規製,偏殿,豈能加高,有違規製啊。”
黃老四微微點頭。
彆的不了解,這高度,確實是這樣的,偏殿不可高於正殿,尤其是議政殿。
這種事可大可小,上綱上線的話,就是大不敬,往小了說,疏忽了,就看黃老四最後怎麼定義吧。
“孫安。”
“老奴在。”
“修葺韜武殿時,何人監的工。”
“楚大人之子楚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