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
陳言揮了揮手,眾人退出了院落。
老太監走了過去坐在篝火旁,苦笑道“外臣妄議太子殿下,你怎地不派人入宮告知咱家一聲。”
陳言轉著篝火上的烤雞,沒好氣的說道“我得知此事時,恰巧陛下回京,再者告知了你又有何用,你還能下個條子讓我將人都拿下大獄?”
“倒也是,此事,陛下龍顏震怒,給咱家訓斥了一通。”
“怪不了我,事發突然,早些和陛下提這事的時候便氣哼哼的,恨不得滅了這群讀書人的九族。”
頓了頓,陳言皺眉道“楚擎如何了,在宮中,沒遭罪吧。”
提起這事,孫安有些不樂意了“那楚擎被衛長風青眼相加,納入戶部為算學教習,你怎地沒通稟宮中,陛下還當他是白身,封了官職。”
“孫公公,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卑下要收集京中消息,又要查探稅事,還要暗中保護陶少章,白日當差,夜裡回此處梳理脈絡,整日睡不上兩個時辰,莫說入宮,便是解個手都要捧著公務,再說又不是什麼頂天的大事。”
陳言還真不是敷衍之詞,臥底都這樣,普通人九九六,官員七七七,他是乾倆七七七。
白天在戶部當差,暗中了解各道稅事,晚上下了差,又要彙總,和千騎營調查的稅事數額進行比對,除此之外,千騎營還要打探京中風聲,大事小事都要去甄彆。
昌京是國朝中樞,偌大的一個國朝,新君剛登基,要頭疼的可不單單隻是各道稅務。
楚擎的出現以及戶部的效率提升,或許會解決一樁大麻煩,可也隻是讓天子和陳言頭疼的諸多麻煩之一,即便核算出了各道官員貪墨稅銀的數額,如何謀劃,如何處置,又牽扯到誰,如同一團亂麻,需要抽絲剝繭的謹慎處理。
孫安隻是名義上的統領,兼職都算不上,就是掛個名,這些事他不懂,不想去問,陳言也不會說。
老太監三言兩語將天子交代的事情說了一遍後,陳言笑了。
“陛下這辦法倒是稀奇,有些陰損了。”
孫安連連擺手“知你膽大妄為,可也莫要當著咱家的麵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
陳言不以為意“不過是個好辦法,以及之道還治彼身,誰出的主意?”
“八成應是楚擎,陛下去了天牢見了楚擎後,便急匆匆的交代下來了。”
陳言哈哈大笑“就知楚兄弟不是好東西。”
“你與楚擎,交情還算不錯?”孫安側目,略顯好奇。
“是個有本事的人,也是個怪人。”
“與你一樣,都是膽大妄為之徒。”孫安拿起酒壺,小喝了一口“打碎了禦賜之物,是大不敬之罪,不過陛下雖是震怒,卻未治罪,想來,是信了三四分,那麒麟石應是有古怪。”
“但願如此。”陳言歎了口氣“太子不應遭此磨難,和陛下說說,早日將楚擎放出來吧,戶部各道的稅銀還需他來核驗。”
“哪裡是咱家說的算。”
“你告訴陛下,說是卑下說的,戶部離不了楚擎,這是個有本事的人。”
一個壯漢跑了進來,低聲道“統領,李尋楠與甲一應是都說了實話,二人給出的證言對上了,確是那個李府三管家張雲在暗中指使他們。”
陳言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孫安“陛下準備何時動手?”
“不知,不過應是快了。”
“勸勸,早些動手,抓了張雲,我也早些回到戶部衙署。”
孫安哭笑不得“你這從戶部的主事,還當上癮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