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個折子,鬨匪災了,常用這種進階版的多是沿海地區,也就是東海區域,直接讓瀛人背鍋,說來了群瀛人坐著小船哢哢哢連殺帶搶的,損失慘重。
那朝廷就尋思了,是派兵性價比高,還是給錢性價比高,那肯定是後者啊,然後就撥錢。
之所以說是進階版,因為涉及到了當地的屯兵衛,想玩這種套路的,必須和當地的武將們串通一氣,屬於是文武一起貪,錢來了,就地分贓,公平,公正,公開。
而第三種,也就是王者版的,極少,技術含量多,難度係數高,操作流程複雜,還得有足夠硬的關係,也就是類似於蕭縣李木玩的花活,大多都是原創,不抄襲,偶有致敬。
所謂王者版,就是彌補了入門級的不足,豐富了進階版的內容,取長補短集各家所長融為一體,從而將老百姓坑的叫苦連天怨聲載道。
首先是稅銀,李木兩頭吃,百姓交了糧,李木虛報數字,截留了大頭,小頭送到京城,運用了入門級的技術手段,那就是瞞報人口。
再說災情時期,李木召苦力,說是通路修田,實際上是開山采石,然後再賣給當地商賈,完了這個期間,還要讓朝廷撥錢賑災,豐富了進階級的內容。
小災,往中了報,死一個人,說是死十個人,一戶受災,說是十戶受災。
中災,往大了報,死一百個人,說是死一千個人,一百戶受災,說是一千戶受災。
要是真遇見大災了,那完了,李木恨不得說是天塌地陷世界末日滅霸重生了。
沒有災,也沒問題,人造,不過不是說鬨匪患,而是往山上運石頭,運了之後堵路,非說是鬨地龍,或者燒田,非說是雷劈的,總之手段百出花樣繁多,一年到頭受災兩三次不算少,五六次也不算多。
除此之外,還巧取豪奪,大肆收地,百姓沒錢吃糧,那就賣身為奴,或者賣地。
最讓人齒冷的是,收了人家的地,讓人家成奴仆,不寫地契,也不換奴籍,或者說是兩份地契兩份奴籍,百姓知道一份,朝廷知道一份。
這也就是說,百姓在蕭縣,有一個算一個,是得服徭役的,而等要按照人口交稅的時候,又是按照造冊的名字往上交,越少越好。
服徭役,給李木乾的是私活,雖然是私活,但是人家服徭役了吧,那朝廷就撥錢給糧,然後,李木再把錢糧給貪了,人家是中間商賺差價,他是中間商黑吃黑。
說是叫蕭縣,不如叫李縣,從上到下,從小到大,都是李木一個人說了算,不知逼死了多少百姓。
就說這“逼死”二字,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誰會去死?
被逼的百姓,本身就沒了戶籍,連奴籍都沒有,說是流民都不為過,離開了蕭縣,哪都去不了,想要來京城討個公道,京兆府的門朝哪開更不清楚,就算是去了,也沒人搭理他,轉頭出了城,說不定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葬在了亂墳崗。
說得再通俗點,那蕭縣的百姓,離不開,死不了,走不脫,活不起。
“啪”的一聲,昌賢一巴掌拍在了書案上,胸膛起伏不定。
“蕭縣,半日路程的蕭縣!”昌賢氣的小臉都哆嗦了“竟有如此之多的駭人聽聞之事,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猛地扭過頭看向陶少章,昌賢沉聲問道“為何不上報朝廷。”
陶少章就等這句話呢“報了,彈劾了,天天報,天天彈劾,在議政殿報,在議政殿彈劾,殿下您猜怎麼著?”
昌賢皺眉“怎著了?”
“沒用啊。”陶少章兩手一攤“一點用都沒有。”
昌賢“…”
一旁的楚擎無比的確定,陶少章絕對是等今天等很久了,而且八成這套說辭是準備說給天子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