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很多男人不喜歡聰明的女人,尤其是在古代。
男子娶妻娶德,何為德,女德、女言、女容、女工這四條該如何規範女人怎麼活著的準則。
白日相夫教子,夜裡伺候夫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才是女人應有的樣子。
當一個女人太過優秀,太過聰明,覺醒了不應該覺醒的某些自由意識,甚至掩蓋了多數男人的光芒時,那這個女人就會成為異類,男子會敬而遠之,女子會心裡唾棄。
楚擎從來不覺得女人優秀是一種錯,隻是在古代,女人越是優秀,步履越是艱難,要承受很多異樣的目光,甚至不被世俗所容忍,因為優秀的女子就是異類。
一個異類,出現在了枯燥乏味的世道之中,也不得不讓楚擎眼前一亮。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男人至死是少年,隻不過小時候好奇的是玩具,長大的好奇是異性罷了,楚擎也好奇,愈發的好奇,想要探究陶若琳這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經曆過什麼事情。
隻是另一件事,卻讓楚擎將探究陶若琳這個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
馬車停下了,楚擎推開車門,右腳剛落在地麵上,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定住了。
他下車的位置,是在城外南郊一個小山坡上,距離城門不遠,也是流民聚集的地方。
隻看了一眼,第一眼,楚擎整個人都徹底呆住了。
放眼望去,皆是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流民。
這些流民,幾乎沒有站著的,都躺在地上,如同死掉或是行屍走肉一般,一具具屍體一般,瘦骨嶙峋,毫無聲息。
凹凸不平處處都是水坑的黃土地上,那些流民,就躺在那裡,沒有吃食,也沒有體力支撐他們站起身做任何多餘的,消耗體力的動作。
漫天的蚊蠅如同要逼死強迫症一般,飛舞著,等待著。
飛舞著,飛舞在流民附近,置身於撲鼻的惡臭中。
也等待著,等待這些流民徹底失去生機,一動不動,它們便會去進食腐肉享用大餐。
那些躺在地上的流民,甚至不願去驅趕密密麻麻的蚊蟲,甚至不少人張大著嘴巴,迫切的期望著蚊蟲落入他們的嘴中。
楚擎的心臟,越跳越快,血液流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一牆之隔,隻有一牆之隔,天子腳下,中州大地上最強盛的國家,這個國家的中樞,昌京,就在昌京的郊外,兩千餘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流民,就躺在這裡,就躺在昌京南側!
楚擎艱難的邁出了左腿,站在土坡之上,頭暈目眩。
烈日的餘光灑在了楚擎煞白的麵龐上,這一刻,楚擎的心靈不可抑止的顫抖著。
他從未見過如此慘狀,甚至無法想象。
他知道,流民很慘,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流民,竟會慘到如此地步!
陶若琳、碧華、陳言三人,依次從另一駕馬車之中走了出來,站在了楚擎身旁。
陳言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呼吸粗重。
陶若琳麵如常色,隻是這個常色,不是往日那標誌性古靈精怪的笑容,而是平靜,極為平靜。
明明應是拂麵的微風,吹來時,卻是一股令人想要乾嘔反胃的惡臭,這惡臭,便是這世道最真實的氣味。
“這…”楚擎的目光,落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上,久久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