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在君臣注視下,邱萬山麵如常色,緩緩開了口。
“陛下有所不知,南市醉客居,本是臣一侄兒所開,此中詳情,臣一清二楚。”
一聽這話,大家都把耳朵豎起來了。
昨天出了事後,不少人去醉客居打探,結果醉客居關了,掌櫃的和夥計都找不到,大家還以為是千騎營的人下了封口令。
“陛下,根據掌櫃的與夥計所說,那千騎營副統領楚擎,可謂是猖狂至極,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邱萬山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說道“如此囂張氣焰,可謂是聞所未聞,李家二公子不過是反駁了幾句,楚擎便將李林打倒在地,踩住了李林手腕,生生用匕首將李林的手指割了下來。”
話音一落,不少臣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邱萬山所說,真要是這樣的話,這楚擎,太囂張了,這樣的人,豈能掌管千騎營這樣的天子親軍。
黃老四看向邱萬山,目光不善。
老四最不喜歡的就是牆頭草了。
邱萬山的動機很好理解,如今查李家的就是千騎營,千騎營副統領現在傷了人,成了眾矢之的,臣子可能會猜測他這個天子會“放”過李家。
而作為最近一直噴李家的邱萬山自然就有了彆的想法,趁機攻訐千騎營和楚擎,也好賣李家一個情麵,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
其實這種事在朝堂上很正常,邱萬山不是第一個這麼乾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麼乾的,臣子將這一手玩的爐火純青。
可黃老四看不慣歸看不慣,同樣無可奈何,朝堂就是如此,拚了命要弄死誰誰誰,舍棄身家性命也得弄死誰,不是沒有,有,很少,少之又少,而邱萬山絕不在此列。
可以這麼說,楚擎是生是死,就在今日,就在這朝堂之上了。
黃老四比誰都清楚這件事。
彆說他和楚擎很“熟”,就是不熟,誰要是打殘了李林,他也得偏向誰。
可他現在也迷糊著呢,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事,楚擎脾氣是否真的那麼暴躁,很多事情都沒有蓋棺定論,他也沒辦法輕易開口。
邱萬山還在那演呢,看向李文禮,歎了口氣“這千騎營,太過猖獗了,朝廷命官,侍郎之子,若隻是毆打倒也罷了,卻用如此駭人的手段…”
頓了頓,邱萬山問道“李大人,聽聞昨日李公子已是暈厥了過去,不知醒來沒有。”
李文禮麵帶狐疑之色“醒來了。”
“既然醒來了,應是對李大仁述說了昨日事發經過。”
“不錯。”
就說了聲“不錯”,沒接著說下文,李文禮也不傻,不知道邱萬山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不敢隨意開口。
“既然醒來了,也說了事發經過,那便是了,與本官詢問的大致相同,楚擎去了醉客居,質問為何李家販賣摻了砂石的米麵,是如此吧。”
李文禮點了點頭“是如此。”
“李林看了那袋米糧後,便說若是李家鋪子所售,便百倍千倍賠之,還要關了糧鋪,親自帶著人去苦主家裡賠罪,揚言,百姓苦矣,卻要吃這摻石米麵,罪在李家,錯在李家,痛心疾首,可是如此。”
李文禮張了張嘴。
你說的是我兒子嗎,這孩子不是被打傻了吧,不能啊,這不是挨削之前發生的事嗎?
李文禮突然見到邱萬山對自己眨了眨眼,立馬會意,連忙說道“不錯,犬子向來忠君愛國心係百姓,就是如此,是如此啊。”
“那便是了,看來掌櫃的與夥計所言非虛。”
邱萬山衝著黃老四一施禮“昨日大抵便是如此,還望陛下嚴懲千騎營副統領楚擎。”
黃老四絲毫猶豫都沒有,裝作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朗聲道“孫安,下朝後帶著禁衛出宮,奪了楚擎腰牌與千騎營官身。”
孫安低頭稱“是”。
群臣很意外,沒想到天子這麼痛快。
那可不痛快嗎,楚擎本來就不是千騎營副統領,這家夥就是個山寨的。
黃老四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可心裡卻在想彆的事。
朕,似乎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啊。
那以後,隨便找個人升為千騎營副統領,再去弄死個李家的人,李家一來告狀,朕便奪去這人的官職…多整幾次,李家基本上就要絕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