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關於這場楚、章之爭,終於被擺在了台麵上。
章鬆陵回到衙署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見自己的上官也就是禮部尚書曹悟。
入了正堂,章鬆陵彎腰施禮“大人,確定了。”
正在喝茶的曹悟微微歎了口氣,足足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道“可說了為何?”
“未說。”
“你可想到了因何?”
章鬆陵依舊搖頭“想不到。”
曹悟再問“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可是因財貨?”
“怕是如此。”
“財貨,財貨,哎。”曹悟再次歎了口氣,放下茶盞,語重心長的說道“平日老夫多有告誡,財貨,身外物罷了,你章府平日花銷的,又有多少,若不收斂,遲早貪夫徇財。”
“大人。”章鬆陵走上去給曹悟倒了杯茶,笑道“鹿死誰手,尚未知曉,也非是下官貪得無厭,隻是每月宮中的進項便是一大筆錢,若不絞儘腦汁賺取錢財,宮中怕是…”
“罷了,此事,老夫亦是不便多加指責於你,老夫隻問,這千騎營,可曾拿到置於你死地的把柄,不,老夫應問…”
曹悟原本有些昏花的雙眼,目露精光“應問你,可曾做過殺身惡事?”
“下官不敢,下官至多與商賈斂財,不過是獨攬了工料以及一些糧米與綢布等行當。”
“倘若真是如此,那副統領楚擎,又為何與你不死不休,難道真的是因為財貨眼紅於你?”
“這便是下官想不通的地方,下官為禮部右侍郎,不說位極人臣,卻也是老臣,太上皇多有照拂,說句不該聽的話,隻要不是謀逆大罪,莫說是楚擎,便是尚書省也無法將本官如何。”
“是如此。”曹悟微微頷首,他同樣想不通。
混到侍郎這個地位,可以說是真正的朝堂重臣了,便是天子也無法隨意將官職奪了押入大獄。
之前李文禮和周有為,這二人犯的是謀反之罪,如果不涉及到了吳王,加之欺民害民做的太過火,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二人還是左侍郎,可章鬆陵卻是右侍郎。
關於章鬆陵斂財之事,曹悟一直是聽之任之的,說穿了,就因為章鬆陵賺取的錢財有一部分是送入宮中的,誰要是管,那就等於是直接得罪天子和太上皇。
千騎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既然知道了,又為什麼要“不死不休”?
就算不考慮天子和太上皇,千騎營憑什麼覺得他們可以搞倒一位禮部右侍郎?
如果說章鬆陵惡行累累,民間和士林風評不佳,或是與吳王交好,千騎營要鬥上一鬥,大家都能理解。
問題就是章鬆陵雖然總是和商賈打交道,可卻從未親自操辦,總是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哪怕出了事,隨便推出個管家就是了,再不濟推出個親族,反正章家人多。
沒有能夠將章鬆陵一擊致命的把柄,千騎營為何要這麼做?
思來想去也想不通,曹悟也懶得去想了,開口問道“若是你真沒做下天怒人怨之事,老夫與禮部,出於同僚之情,自然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