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京中的爭鬥簡直不要太尋常。
世家與世家,官員與官員,世家與官員,屢見不鮮。
相互攻訐、潑臟水、刺刀見紅,無時無刻不發生著。
隻不過大家的爭鬥方式總是那麼的千篇一律。
試圖汙蔑對方的名聲,挖出祖宗八代的底細,用放大鏡挑著毛病,在民間,在士林,在朝堂,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一件小事,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踩了我一腳,我罵了你一聲,我叫你爸,你打我媽,這樣對嗎,衝突愈演愈烈,雙方不死不休。
章鬆陵坐在衙署班房之中,終於開始靜下心思考這件事了。
他懷疑,楚擎甚至在雙方第一次謀麵時就想要搞他了。
如果是臨時起意,哪怕是之後因為某些利益的緣故,千騎營也做不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就在剛剛,親信告訴他,斷斷續續兩個月來,二十三份石料訂單,已經全部要求退錢和賠償了。
這也就是說,楚擎非但籌措了大筆的訂金假冒訂購石料的買家,甚至還暗地裡阻礙了真正大量需要石料的買家購買石料。
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猜測出楚擎蓄謀已久,猜測出早有一張巨大的網悄聲無息的籠罩在他的頭上,加上小圈子裡接二連三的折損商賈,很多事已經極為明顯了。
“為何。”章鬆陵額頭上的青筋忽隱忽現“本官,何時得罪過你,為何,為何,為何要絞儘腦汁加害本官!”
除了楚擎,或許沒有人可以準確回答這個問題。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章鬆陵深感疲憊。
昨夜,又是一個商賈被查了,私下販賣鹽鐵,拿入了大理寺地牢。
原因很可笑,這名商賈的家眷打人了,大理寺的人馬就很巧合的出現在了旁邊,又很巧合稍微查了一下,最後特彆巧合的查出了倉房裡堆積的鐵料與私鹽,更巧合的是,這個商賈在大理寺中,攀咬出了另一名商賈。
因為這兩名商賈出了事,另一名商賈連夜出京,下落不明。
當初章府中十大商賈,去其八。
剩下兩位商賈,整日躲在府中瑟瑟發抖著。
這些,都是章鬆陵始料未及的。
楚擎並不像他這般無所不用其極,不放過任何機會去攻訐,相比他章鬆陵,每一次出手,都很疼,都正中三寸。
一位禮部屬官推門而入,看了眼麵色陰沉如水的章鬆陵,低聲道“大人,您府中的管家傳來了口信,在石料鋪中訂了貨的那些人,已是鬨開了,在城中可謂路人皆知,想問問您,應如何應對。”
屬官的名字叫蔣步高,六品主事,正當壯年,算得上是年少有為了,相貌端正,禮部之中章鬆陵最信任的屬官親信,沒有之一。
章鬆陵麵露猶豫神色,思考了許久,這才咬牙道“去尋楚擎,告訴他,商賈,要關張北市的鋪子了!”
“大人,若是如此做…”
章鬆陵揮了揮手“去做,你親自去。”
“是。”
蔣步高應了一聲後,輕手輕腳的合上了房門,倒退出去。
離開了衙署,蔣步高滿麵愁容進入了轎中,前往千騎營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