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太上皇的表情,都沒變過,目光,也一直望著角落裡的昌承晦。
第四具屍體,第五具屍體,都倒在了那裡,腦袋,也都被擰成了詭異的弧度。
五名本來跪在地上的護衛,就這樣閉著眼,發著抖,絲毫反抗都沒有,被太上皇,一個又一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扭斷了脖子,任人宰割。
或許,他們也知道反抗是毫無意義的。
拍了拍手,太上皇第二次開口。
笑容,依舊是那麼的森然。
“晦兒,想為父了嗎?”
“父…父皇…”
昌承晦,失禁了,俞天倫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聞著撲鼻的血腥味,胃部翻騰。
出身世家,平步青雲,執掌鴻臚寺,身為文臣的他,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
太上皇來到了昌承晦麵前,壯碩背影,遮擋住了月光,仿佛遮擋住了天地一般。
昌承晦依舊抖個不停,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太上皇蹲下了,凝望著昌承晦,伸出食指,挑起了昌承晦的下巴。
就那麼凝望著,看著,太上皇還是笑著,隻是眼底,掠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蒼涼,或是悔恨,也或是傷悲。
“既然晦兒不想活了,那便…讓佑兒取了你的性命吧。”
留下這麼一句話,太上皇站起了身,轉過身,邁著雙腿,要走。
“父皇。”昌承晦淚如雨下,突然伸手抱住了太上皇的小腿“兒臣知錯,兒臣知錯了,四哥會殺了兒臣,四哥他會殺了兒臣的,兒臣是天潢貴胄,兒臣可是天潢貴胄啊,不能就這樣死掉。”
“不。”太上皇轉過頭,眼底那一絲蒼涼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譏諷,滿滿的譏諷“你算什麼天潢貴胄,你不過是從你娘的腚裡滑出來時,恰巧掉在老子的王府之中。”
一語落畢,太上皇一腳踢出,直接將昌承晦射在了牆壁上。
看向目瞪口呆的楚擎,太上皇眨了眨眼睛,又哈哈一笑,背著手離開了。
“楚師!”
昌賢衝了上去,小臉滿是擔憂之色“楚師您沒傷著吧。”
楚擎顧不得解釋,趕緊撲到介乎於昏迷和清醒的福三旁邊。
“三哥三哥,你沒事吧,三哥你可彆嚇我。”
福三到現在還沒給雙眼對上焦呢。
聽到了楚擎的聲音,福三使勁摔著腦袋。
“好…好快的暗器…”
楚擎的臉,紅了,下意識看向地上的長刀,二連擊的長刀。
見到福三傷的並不重,楚擎這才看向昌賢“太上皇怎麼來了?”
“是陶家大…是師娘,師娘算到俞天倫定會尋二皇叔,讓學生守在雍王府外,學生見到二皇叔今日帶著王府護衛離府後就知大事不妙,按照師娘的吩咐去宮中尋了皇爺爺。”
“陶若琳?!”楚擎哭笑不得“陶若琳什麼時候讓你去的?”
“瀛人摔斷腿時。”
“那時她就算到了?”
楚擎感慨萬千,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驚訝於陶若琳的算無遺策,也驚訝於太上皇不符合碳基生物的戰鬥力。
楚擎一想起剛剛的場麵,心臟都怦怦跳。
退位太上皇,專治各種王,這老頭,生猛的不像話啊!
還有陶若琳,真的是算無遺策了。
其實陶若琳並不了解昌承晦,隻是無比謹慎,總是做出最壞的打算,也總是做出最全麵的準備,若不然,楚擎今天絕對會丟了狗命。
六名滿身浴血的探馬快速的將楚擎圍了起來,其中一人將福三抗在了肩膀上。
領頭的王通通低聲道“大人,此地不宜久留,速回衙署。”
楚擎扭過頭,沒有看向貼著牆壁癱坐的昌承晦,而是看向俞天倫。
“俞大人…”楚擎站起身“莫慌,稍待幾日,本官過幾日便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