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來的太快,君臣無一不變色,黃老四連忙讓孫安叫停比賽,可百餘匹馬繞著演武場狂奔,怎麼能夠攔的下來。
按理來說出現了這個意外,瀛狗與高句麗的騎手應該自覺的韁繩才對。
可惜,這兩個民族都不是什麼好鳥,裝作什麼都沒發覺出來一般,繼續拉弓射箭,至於本身就在使壞的涼人,直接開始往禁衛的身上射了。
百姓們,再次憤怒了,甚至不少人想要推翻木欄衝上去,演武場如昨天那般,再次失控了,京衛們大喊大叫著,甚至頂著刀鞘,臉上被百姓們噴了一臉吐沫星子。
最慘的自然是中間的禁衛們了,這些禁衛們都中箭了,卻依舊高舉著靶子咬牙苦苦支撐著,每一支木箭襲來,都是鑽心的痛。
尤其是拓跋鷹,用的是射雕弓,而且專門往禁衛的胸口和臉上瞄。
終於有一個禁衛支持不住,臉上和膝蓋分彆中了一箭後,跪倒在了地上,木靶脫手而飛。
又是一個禁衛倒下來,接二連三,涼戎騎手的笑聲是那麼的刺耳,騎在馬上,如昨天那般,赤裸裸的羞辱著昌人,羞辱著百姓,羞辱著臣子,羞辱著天子。
更可氣的是瀛狗與高句麗騎手,依舊策馬狂奔,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大多箭矢都射在了禁衛的身體上。
看台之下的楚擎,緊緊攥著拳頭,望著那些苦苦支持的禁衛,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福三則是滿麵悲哀之色。
“若是百年前,不,哪怕是五十年前,這些狗才…這些狗才豈敢如此欺辱我大昌朝軍伍!”
福三憤怒,卻也無奈。
大昌朝如今,已經開始快速的走下坡路了。
依舊是中州大地上最強盛的國家,也是國力最強大的國家。
可要命的是,守,綽綽有餘,攻,便是傷筋動骨,有亡國之憂。
百年前,接連打服了周邊各國後,大昌朝的皇帝們,越來越不重視軍伍了,天天都是盛世華章,天天都是士林雅事,天天都是聖賢之書儒家之言,軍伍們,混的越來越慘,軍伍們,越來越少,軍伍們,也越來越心灰意冷。
貪官橫行,國庫入不敷出。
天子端坐在龍椅之上,聽著臣子們高讚盛世。
漸漸地,就連這些臣子都給自己騙信了,國家,越來越昌盛。
兩日演武,兩日羞辱,涼戎小王子拓跋鷹,高句麗與瀛狗,合力,給了大昌朝君臣一個重重的耳光。
我們怕你嗎,怕,但是不如以前那般怕。
我不但沒有以前那般怕你,我還知道,你們也怕我們,怕和我們開戰,因為你們打不起,你們敢打,我們會死,但是你們也會更快的邁向死亡。
老邁的雄獅守在洞口,麵對群狼的挑釁,隻能狂怒,狂怒之後,徒呼奈何。
它不敢離開洞口,一旦離開了,家園,就守不住了。
雄獅,成了守在家門口的老狗,群狼,再無忌憚之心。
今日,大昌朝贏了,中的靶子是最多的。
可這一場勝利,是那麼的沉重。
拓跋鷹下了馬,單膝跪地,高聲辯解著,涼人,騎術不精,“不小心”射壞了護欄,君臣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於那些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禁衛,我們深表抱歉。
黃老四眼中滿是殺意,臣子們怒不可遏,百姓們罵聲震天。
雄獅的吼叫,響徹天地,可依舊,隻得守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