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眼看勃然大怒的南宮璽站起身要離開,福三終於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大人。”將茶杯碎片放在了桌子上,福三麵無表情的問道“我家少爺,欲除世家門閥,您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
“我家少爺,欲滅周邊鄰國,您知道嗎?”
南宮璽皺著眉頭“你什麼意思。”
“我家少爺,欲管儘天下不平事,您知道嗎?”
南宮璽凝望著福三“有話便說,少在老夫麵前兜圈子。”
“小的說句欠打的話,若是明日,若是明日整個中州的官員,讀書人,都在罵我家少爺,恨不得殺了我家少爺,就連天子,都下了聖旨,將我家少爺打入大牢,甚至要誅殺九族,您會意外嗎?”
南宮璽楞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點頭。
還真彆說,應該是不意外的,反而覺得是情理之中。
福三退回了楚擎身後,發出了靈魂拷問。
“那門下弟子,算是九族嗎?”
南宮平麵色劇變,猛然看向苦笑不已的楚擎。
不是九族,學生弟子算是十族,可不管幾族,肯定是要被牽連的。
福三露出了笑容,步步緊逼。
“南宮大人,如今,你去南郊,去北市,打聽打聽,誰人不知南宮公子的大名,在坊間,提起南宮公子,哪個不誇讚一聲,比那些大儒,名聲響亮了百倍不止。”
福三的笑容,漸漸變成了鄙夷。
“若是沒遇到我家少爺,南宮公子,至多是個頗有善心的米店掌櫃,再看現在呢。”
“南宮公子不是官員,名聲更勝官員,這名聲,是您給的,還是誰人給的?”
“您說我家少爺利用南宮公子,誒呦,要是能博得滿城百姓一聲誇讚,想被我家少爺利用的讀書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還有南郊莊子,京中所有上工百姓,走的都是南郊莊子,而南郊莊子的管事,就是南宮公子,商賈看他臉色,數萬百姓看他臉色。”
“滿城商賈,受了委屈,得找南宮公子,巨賈白傑白老爺,您是知曉的,這些巨賈,便是見了侍郎,至多喊兩句大人,人家也是有靠山的,可見了南宮公子,哪個不是以禮相待,小心翼翼的看著南宮公子的臉色。”
“商會,商會會長,小的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知曉假以時日,這全天下的商賈,都要聽會長的,這會長,我家少爺賜的,賜給南宮公子的,為了籌建這商會,我家少爺已經撥出了數萬貫,前幾日還聽少爺說,過幾年,單單是商會運轉的錢糧,單單是京中,每月怕不止是百萬貫。”
“這些,小的不懂,估計您也不懂,但是那拍賣行走出的錢財,數字之大,國朝未有,單單這一件事,南宮公子的名字,就要傳遍中州。”
福三一頓又快又準的連擊之後,看向楚擎“少爺,小的看那南宮公子也有點傻頭傻腦的,以後這種事,交給小的辦吧,反正就是出些苦力,得的卻是大名聲,這種事,您怎能便宜外人呢,您要是哪天獲罪了,反正小的也得跟著陪葬,您不用怕連累小的,交給小的來做吧,讓那南宮公子,滾遠,免的有人多管閒事嘰嘰哇哇。”
“不可!”
南宮璽突然極失身份的下意識大喊了一聲,隨即,老臉通紅,臉上就倆字,加黑加粗帶下劃線的“尷尬”。
一聲情急之下喊出的“不可”後,南宮璽這老臉紅彤彤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成,留也不妥。
楚擎瞪了一眼福三,揮了揮手,三哥嘿嘿一笑,上門口蹲著去了。
站起身,楚擎衝著南宮璽施了一禮。
“府裡的護院沒讀過書,不會說話,南宮大人莫怪。”
要不說當文臣,臉這東西可有可無。
紅著臉的南宮璽又坐下了,沒馬上開口。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一件很容易忽視的事。
自從南宮平給楚擎當“苦力”後,名聲大漲。
平日在尚書省,屬官見了都會誇讚兩句,平日與友人見麵,也是如此,都提南宮平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南宮璽總是笑嗬嗬的。
那是必須的啊,也不看看是誰的侄兒。
除此之外,天子也誇獎過。
而且還是當麵誇獎的南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