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快步來到黑臉漢子麵前“我叫楚擎,千騎營大統領,楚擎!”
黑臉漢子臉上閃過了一絲恍惚之色,沒吭聲。
楚擎再次重複道“我叫楚擎,千騎營大統領,楚擎!”
黑臉漢子重重哼了一聲“誰會怕你。”
“二狗,用涼戎話對他們重複一遍,告訴他們我是誰。”
江月生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按照楚擎所說,告訴在場所有涼戎人楚擎的官職和名字。
涼戎人先是麵麵相覷,緊接著嘰哩哇啦的叫了一通。
江月生大致翻譯了一下,無非就是說這群涼戎人桀驁不馴,說不管楚擎是誰,等他們涼戎鐵騎衝破邊關長驅直入,殺儘漢狗如何如何的。
“聽到了我的名字後…”楚擎緊緊皺著眉頭,望著江月生“你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江月生打量起涼人使節們,一頭霧水“很是生氣?”
楚擎看向福三“三哥你覺得呢。”
“恨意。”福三目露思索之色“生氣倒是生氣,但不是恨,沒有恨意。”
江月生“什麼意思?”
福三沒解釋,楚擎則是大手一揮“我們走。”
來的快,去的也快,探馬們放開了涼戎人,眾人又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鴻臚寺。
楚擎鑽進馬車時,江月生一把拉出了福三。
“大人究竟是何意,為何就這麼走了?”
福三難得沒有打擊江月生,直接解釋道“涼賊下戰書,是因演武日之事,還要讓朝廷將少爺交出去,再看這些涼賊使節,見到了少爺,臉上卻毫無恨意,哪裡像是要將我家少爺生吞活剝的樣子。”
江月生恍然大悟。
是啊,福三這麼一說,他也才發覺到,這些使節,聽到楚擎的名字,居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福三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道“對了,你一個月多少俸祿?”
江月生麵露戒備“問這個作甚?”
福三,終究還是習慣性的插了一刀“朝廷可真他娘的有錢。”
說完後,福三鑽進了馬車中關好車門,不給二狗任何反擊的餘地。
這一夜,千騎營衙署徹夜不眠,從楚擎到下麵每一個探馬,都是如此。
楚擎在了解著兵部將領們的資料,每一個有品級的資料,他都仔細的研究著。
探馬們開始監視這些將領們的家宅,還有去各個大營之中了解最近是否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江月生也深夜入了宮,將情況稟明給天子。
韜武殿內,穿著一身單衣的黃老四來回踱著步。
江月生已經離開了,隻有孫安在旁邊候著。
不斷思考著,回憶著,再思考著,再回憶著。
黃老四似是詢問,也似是給自己打氣。
“邊軍軍伍,乃是大昌朝精銳中的精銳,為國朝把守邊鎮百年不止,豈會叛,豈會亂,不可能,萬萬不可能。”
孫安無聲的歎了口氣。
人心,說不明白的。
邊軍是驍勇善戰不假,可朝廷對邊軍,不,應該是說對軍伍,一言難儘。
丘八、廝殺漢,單單從這兩個詞語中,就感受不到任何對軍伍的尊重,一絲一毫的尊重都沒有,便是戰死了,朝廷的撫恤也少的可憐。